甄月如是打算就这么拿来送给苏蔓?为什么?苏蔓和厉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苏蔓只低头看了项链一眼,很快便抬起头,不带一点留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被拒绝,甄月如也不生气,只是略笑着看苏蔓。苏蔓很不喜欢甄月如看她时的眼神,明明慈爱又温柔,可这种眼神总叫她感到不舒服。就好像她只是甄月如花瓶里的一枝花。人在看花时虽万般怜爱,可待到花枯萎时却会毫无犹豫地将其丢弃。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被对方用这种眼神看着。
还约会呢……
有没有命回来都不知道。
苏蔓眉头紧皱。
关心只需要点到为止,她慢慢松开了手。
厉闻川也不作任何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留苏蔓一个人在废墟之中怅然。
方祁小跑着过来:“夫人,厉总要我送您回厉家。”
苏蔓捏紧手中的黑色房卡,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方祁,你先送我回厉家,然后再带我去澜。”
啊?
方祁有些凌乱:“您要去澜?可是厉总说……”
苏蔓目光凝重:“你别管他怎么说,照我说的去办。记住,不要把我的这些安排告诉闻川。”
方祁嘴上说着好,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必须马上将这些事报告给厉闻川。
谁是他真正的雇主,他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他就算跟了厉闻川多年,也始终觉得厉闻川与任何人之间都隔着一层厚障壁,没人能真正窥探他的内心所想,也没人能叫他产生什么情感波动。
唯独苏蔓特别一些。
她在身边的时候,厉闻川总是要比平日鲜活许多。
但方祁依然摸不透厉闻川对苏蔓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两边都应允。
将苏蔓安全送回厉家后,方祁照着苏蔓的吩咐,在门外等她。
趁这个间隙,他打电话向厉闻川报告了苏蔓打算去澜的事。
厉闻川听后只是笑,香烟烟雾从唇边肆意溢出。
这女人真有意思。
为了引诱他竟可以如此费尽心思,做到这种地步。
厉闻川愈发好奇,这只小狐狸究竟还有什么招数。
看来今夜必须活着回来见她了啊。
他嘱咐了方祁几句,然后在方祁困惑不已的询问中,沿着楼梯走进地下室,开始挑选今晚需要用到的手枪与匕首。
*
苏蔓先回了一趟厉家。
本来是打算换身干净衣服,顺便跟秋霜报备一下平安再动身去澜的。
哪知她才刚洗漱完,秋霜就颤着声过来敲门:“厉少奶奶,大夫人找您。”
“……”
苏蔓探头看去,果然见到平时负责服侍甄月如的女佣就站在门口,难怪秋霜会这么害怕。
看这个意思,她今天不去见甄月如还别想走出厉家了?
苏蔓心里升出一股烦躁,然而面上仍是乖顺,回答的也算礼貌得体:“好,我马上过去。”
甄月如的女佣领着她进了一个精致的侧宅,听说是因为甄月如喜静,所以厉天舜特意叫人在主宅旁为她搭建了一栋独立别墅。
依着假山傍着人工湖。
名为天月阁。
苏蔓盯着种满鲜花、古韵古香的宽敞阁楼,感慨厉天舜果然盛宠着这个白月光。
绕过外院,内庭更为明亮开阔。
甄月如一袭湖蓝色丝绸旗袍,在一樽琉璃花瓶里插着花,姿态优雅。
令苏蔓意外的是,段缪云竟也站在一旁帮着递花。
听到声响,段缪云蓦地回头。
见到来的人是她,段缪云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惊讶。
然而她们彼此都没有出声。
甄月如也没有。
她只是哼着悠扬的江南小调,用剪子一点一点地修剪着玫瑰的尖刺,嘴角含笑。
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苏蔓的到来。
苏蔓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站得腰酸背痛双腿发软,好在她耐心足够,硬生生撑着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直到甄月如插完最后一枝花。
她扭头看向苏蔓,面露欣喜:“苏小姐来了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在这等很久了吧?”
苏蔓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任何埋怨,只说:“没有等很久,我也只是刚到。”
甄月如亲切地揽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下,却转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苏蔓身旁的女佣,表情瞬间冷若寒霜:“苏小姐来了你不会通报一声?哑巴了是吗?”
说着朝她扔了一支没有修剪过的玫瑰,尖刺划过女佣的脸,割出好几道口子。
女佣哆哆嗦嗦地低下头,满脸的血都不敢擦:“对不起,大夫人,是我不好……”
“出去吧。”
女佣连滚带爬地出了内庭,甄月如重新转过头来看着苏蔓:“这些下人总是不懂规矩,你要是不教训他们,他们总有一天要骑到主子头上的。”
苏蔓点头称是。
心里却深知这番话在一语双关,刚刚那一出也不过是甄月如给她的下马威。
好叫她识相一些,认清楚谁才是厉家真正的话事人。
段缪云安静地站在一旁,穿着高跟鞋的她脚踝生痛,却不敢有一句不满。
今早被甄月如邀请进厉家时,她还又惊又喜。
毕竟是A城的首富家,谁不想攀上一层关系?
可她现在却在这里遇到了苏蔓,而且看苏蔓和甄月如的关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生疏……
昨夜苏蔓上了厉闻川的车,段缪云心想,难不成苏蔓的本事真这么大,不仅攀上了厉闻川,连厉家的大夫人都……
“苏小姐,你戴着的这个手镯倒是十分衬你。”
甄月如tຊ握住苏蔓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像是在摸着一个精致瓷器。
苏蔓眉心一跳,这手镯是厉老夫人在婚礼上送给她的。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手镯是厉家的传家宝,曾经也戴在奚清涵的手上过。
为了给厉闻川留下深刻印象她才在段缪云的生日宴上故意戴着的,后来经过一夜的追杀,她倒是忘了要将它褪下。
甄月如松开了苏蔓的手,眼睛却始终黏在那只玉手镯上,眸底隐约生出几分执念,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拿出一个水晶首饰盒,两指轻轻推到苏蔓面前:“手镯虽然很衬你,可你到底还年轻,年轻的女人还是会更喜欢光彩夺目的钻石多一点,对不对?”
苏蔓垂眸,一条湛蓝色的钻石项链静静地躺在黑丝绒布上,宛若黑夜中划过的一道璀璨流星。
一旁的段缪云见状吃了一惊,这条星空项链当年的拍卖价格约莫上亿元,当时几个富太太争得头破血流,还是厉天舜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拍下送给了甄月如。
可如今……
甄月如是打算就这么拿来送给苏蔓?
为什么?
苏蔓和厉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蔓只低头看了项链一眼,很快便抬起头,不带一点留恋。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被拒绝,甄月如也不生气,只是略笑着看苏蔓。
苏蔓很不喜欢甄月如看她时的眼神,明明慈爱又温柔,可这种眼神总叫她感到不舒服。
就好像她只是甄月如花瓶里的一枝花。
人在看花时虽万般怜爱,可待到花枯萎时却会毫无犹豫地将其丢弃。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被对方用这种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