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煞白,一把抱住黎春雪疾步往寝房中去。他微垂下头,不忍去看她痛苦的模样,喉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重复着:“春雪……无碍的……无碍的……”黎春雪紧闭的眸微张,将沈观南写满了愧疚的脸敛入眸底。再想睁眼,却没了一丝力气。恍惚间,她又看到阿木坐在千秋架上,小嘴呵呵笑着:“阿娘,阿木好想你。”她忍着身下传来的剧烈痛,一步一步走向他。阿木敛起笑意:“阿娘,阿木知道阿娘为了阿木舍弃了许多。这一次是阿木自己的选择,希望阿娘能为自己活一世。”
黎春雪跌坐在一滩鲜红的血迹里,身体蜷缩成虾米环抱着。
“痛,好痛……”
沈观南瞳色一变,立即脱下大氅往黎春雪身上揽。
姑姑也被吓到失了神:“这莫不是……流产了……”
听到这话,沈观南心尖一颤,慌对下人呵道:“去!快把青阳城医术最好的大夫给我请来!”
他脸色煞白,一把抱住黎春雪疾步往寝房中去。
他微垂下头,不忍去看她痛苦的模样,喉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重复着:“春雪……无碍的……无碍的……”
黎春雪紧闭的眸微张,将沈观南写满了愧疚的脸敛入眸底。
再想睁眼,却没了一丝力气。
恍惚间,她又看到阿木坐在千秋架上,小嘴呵呵笑着:“阿娘,阿木好想你。”
她忍着身下传来的剧烈痛,一步一步走向他。
阿木敛起笑意:“阿娘,阿木知道阿娘为了阿木舍弃了许多。这一次是阿木自己的选择,希望阿娘能为自己活一世。”
黎春雪心口剧痛,疼得喘不过气,捂住胸口却跌撞在了千秋架上。
“怎么会呢,你是阿娘身上的肉,只有你在,阿娘才会幸福啊……”
她抬起颤抖的手想要去摸摸阿木的小脸。1
忽然阿木却碎成点点光斑,逐渐消失在月色中。
黎春雪惊喊出声:“不!”
可夜色中却只剩下阿木虚无的声音:“阿娘手中有笔,去书写自己的人生吧!”
她瘫倒在地上,哭得难以自己。
无尽的月色中只余她一人,越坠越深……
门外。
大夫惋惜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将军,孩子没保住。夫人日后还会再有的……”
余下的话他没能听清,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般怔在原地。
黎春雪怀孕已有三月,又恰在此时知道他与黎榕的往事。
所以她才不想过继慕君。
他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他错得离谱。
春雪到底有多难过才会在这乱世之中提出与自己和离啊,他不敢细想。
是了,段扶白说得没错,自己还有弥补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转身进了房间。
床榻上黎春雪唇色惨白,脸色死寂得可怕。
他快步走过去,坐在榻边,握住了她的手:“春雪,是我错了,咱们不和离好不好。”
“我保证我日后只忠于你一人,孩子我们日后还会再有的……”
黎春雪半抬起眸,想撑起身却没一丝力气。
她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孱弱却坚定:“求将军在和离书下签字。”
沈观南没听清,凑耳过去又听了一遍。
黎春雪一字一顿,狠狠砸在沈观南心上:“妾身要与将军和离。”
沈观南脱口拒绝:“本将军不允!”
“将军不允又何妨,老夫今日定要带走春雪!
洪亮声音落下,黎如松便站定门外手举圣旨,微风席卷着夜色,扫尽了他身上垂暮之气。
沈观南一怔,笔直跪下。
黎春雪亦在小玲的搀扶下,跪在床榻边。
黎如松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结两姓之好本庆姻缘之喜,又得黎家满族请愿,特允黎家嫡女黎春雪与护国将军沈观南和离!”
话落,沈观南满目愕然,随即不可置信看向黎春雪。
“春雪,如今正逢乱世。若你与我和离这世上便再无人能护你周全……”
黎如松倏地打断,收起旨意看向黎春雪:“春雪,陛下问你,他倾慕你良久,愿迎你为皇后。你可愿意?”
话落,骤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黎春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