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容不满地嘟囔着。霍海宁眨眨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跟奶奶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海宁啊,你老实跟奶奶说,你是不是......”林淑容突然凑到霍海宁耳边,压低声音:“是不是......不行?”霍海宁哭笑不得,“奶奶,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身体好着呢。”“那你是......”林淑容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弯的?”霍海宁更加无语,“奶奶,您这是从哪学的这些词啊?您孙子我是钢铁直男,直得不能再直了!”
“什么?!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白晓棠吓得脸色煞白,她现在穷得要命,根本承担不起医药费,如果她倒霉,得病死了,谁来照顾奶奶!
“你不是得病,是怀孕了!”
李梅眨眨眼,一脸八卦地盯着白晓棠,“你是不是和男朋友没做安全措施?”
白晓棠心里一紧,她想到了那个晚上,那个叔叔,难道一次就......
李梅叹了口气,“晓棠啊,虽然你还小,但是你要知道,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你要是真有了,得赶紧告诉那个男人,让他负责到底,不然你就吃大亏了!”
白晓棠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她慌乱地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梅姐你别说了!”
李梅看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晓棠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姐,姐虽然没什么本事,帮你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但是有一点姐要提醒你,有家的男人可碰不得。”
一句有家的男人,又让白晓棠心里一颤。
她看了李梅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梅姐,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白晓棠借口去超市,然后偷偷跑去药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验孕棒。
趁着室友们都睡了,她躲进洗手间,颤抖着手,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进行操作。
短暂的等待,对她来说仿佛是无尽的煎熬。
当那两条红色的线出现时,白晓棠的世界崩塌了。
她以为那晚过后就不会再和那个叔叔有交集,没想到命运却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吓。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心怀愧疚。
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叔叔的脸,但他那样的年纪,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他好心救她,可她又做了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好脏,好贱,她对不起那个叔叔。
但是,这件事该又怎么解决呢?
真的要去找那个叔叔吗?这样不是破坏他的家庭吗?
即便找到又能怎样呢?他会负责吗?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人生的污点?
她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让自己和孩子成为他的负担。
白晓棠捂着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独自抚养一个孩子,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他。
她摸了摸肚子,想到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会在这里消失,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的疼。
“宝宝,对不起,妈妈真的没有办法。”
她轻抚着肚子喃喃自语。
就算宝宝不怪她,她也会恨自己。
她恨自己的放荡,恨自己的贫穷,恨自己给了他生命,又要亲手夺走。
第二天,白晓棠请了半天假,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有些冷淡,“怀孕了,要不要?”
白晓棠低下头,不敢看医生的眼睛,小声说道:“不要。”
医生叹了口气,“流产对身体有很大伤害,你可要考虑好。”
白晓棠紧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是选择药流还是人流呢?”
医生问道。
“哪一种比较便宜?”
白晓棠咬着嘴唇,眼眶蓄满泪水。
医生看了她一眼,一个十九岁小女孩,也没有人陪同,她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语气和眼神里多了一些同情。
于是她耐心解释道:“药流相对来说会便宜一些,一两百就能解决,但是药流有可能会流不干净,到时候还需要清宫。普通人流的话1000左右,无痛人流3000左右,虽然人流贵一些,但是一次就能解决。”
想到自己目前艰难的经济状况,白晓棠最终还是选择药流。
下午回到工厂,她继续着枯燥乏味的工作,手上机械地忙碌着,脑子里却一直想着B超单上那小小的一点。
“白晓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抬头一看,是车间主任。
“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主任的语气严肃,让她心里一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了办公室,主tຊ任递给她一叠文件,交待道:“去把这个送给三号车间的主任。”
白晓棠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让她去送文件,虽然耽误工作,但只要不是炒掉她就行。
走出车间,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似乎马上就要下雨。
白晓棠加快脚步,赶紧把文件送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几名工人在拉横幅贴海报。
横幅的内容是鼓励三胎的政策口号,海报是一些优生优育的宣传,上面有很多漂亮宝宝。
白晓棠一见到这些,瞬间泪目。
想起自己即将消失的宝宝,她心如刀绞,眼泪像决堤一样,止不住地流,情绪几乎崩溃。
她赶紧找个角落躲起来,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在这个隐蔽的角落,她的脆弱和痛苦无处可藏。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横幅前面,车上的老太太摇下车窗,看着海报上面的漂亮宝宝,喜欢得合不拢嘴。
“奶奶,您看什么呢?”
霍海宁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车窗外。
林淑容收回目光,白了霍海宁一眼,“人家国家都提倡三胎了,你倒好,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霍海宁无奈地笑了笑,“奶奶,我现在事业为重,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事业为重?你都三十了,就会整天冷着个脸忙工作,你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吗?你不结婚也行,好歹带个女朋友回来呀!”
林淑容不满地嘟囔着。
霍海宁眨眨眼睛,不再说话。
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跟奶奶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海宁啊,你老实跟奶奶说,你是不是......”
林淑容突然凑到霍海宁耳边,压低声音:“是不是......不行?”
霍海宁哭笑不得,“奶奶,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身体好着呢。”
“那你是......”
林淑容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弯的?”
霍海宁更加无语,“奶奶,您这是从哪学的这些词啊?您孙子我是钢铁直男,直得不能再直了!”
林淑容将信将疑地看着霍海宁,“真的?”
“真的!”
霍海宁肯定地点点头。
林淑容叹了口气,还想问什么,霍海宁赶紧打开车门,“奶奶,我去一车间看看,您先过去找林伯伯。”
说完,他关上车门,赶紧溜下车。
见到奶奶的车走远,霍海宁终于松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准备让保镖过来一车间找他,可号码还没拨出去,一阵抽抽搭搭的哭声突然飘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