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穿彩虹色的宽松毛衣,散落的发丝一遍一遍从毛衣的浮毛上掠过,也从她白皙软糯的脖颈上掠过,黑色的发圈被她轻轻咬在嘴里,她的下嘴唇比上嘴唇略微的厚,微笑时嘴角有明显的笑纹,像雨滴落入湖面散开的波纹,一种清新甜美的波纹,她的人中长而显眼,令人联想到奶油蛋糕上均匀诱人的裱花褶皱……此刻的她恬静唯美,像一首动听的、平缓温柔的轻音乐。周序无端咽了咽口水,倏地想起俞非方才咬牙切齿揍
周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穿彩虹色的宽松毛衣,散落的发丝一遍一遍从毛衣的浮毛上掠过,也从她白皙软糯的脖颈上掠过,黑色的发圈被她轻轻咬在嘴里,她的下嘴唇比上嘴唇略微的厚,微笑时嘴角有明显的笑纹,像雨滴落入湖面散开的波纹,一种清新甜美的波纹,她的人中长而显眼,令人联想到奶油蛋糕上均匀诱人的裱花褶皱……此刻的她恬静唯美,像一首动听的、平缓温柔的轻音乐。
周序无端咽了咽口水,倏地想起俞非方才咬牙切齿揍人时的模样来,也许,她不是轻音乐,她是唢呐,是蝉鸣,是一种怒吼与咆哮……他便又想起不知在哪里读到过的一句话:她是个血肉之躯的人,不是他所做的虚无缥缈的梦。
她是个血肉之躯的人,不是他所做的虚无缥缈的梦。——张爱玲
10. 2007年,冬,我们不做朋友
走过加油站,十字路口前的红灯将三人逼停了下来,俞非转头看了眼周序,又瞧了眼身旁的俞池,她脸上还挂着泪水,两眼却透着些扬眉吐气的喜悦,这在俞池而言,是一种很新鲜的表情。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俞非问,眉头紧锁。
俞池轻轻侧目,看了眼俞非,欲言,又止。
“他们欺负你多久了?”
俞池将头低了下去,脸上的喜悦一同被埋进了暗沉的阴影中。
俞非渐渐没了耐心,“你不要每天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把头抬起来。”
周序见状,将手附到俞非的肩上,试图叫她消一消气,可惜收效甚微,她没好气的将手一抬,他的手自然而然从她肩上滑了下去。
绿灯了,三人过马路,走上长梯。
“你不说,下次他们再打你骂你,你看哪个还管你!”
“他们……”爬了十几级阶梯,俞池终于开口,“那个罗亚运,是鸿生花园那家的。”声音嗡嗡的。
“哪家?”
“他爸爸在外头住不回家那家。”
“他爸和二奶生了个娃儿那家?”
“嗯。”
周序听得云里雾里。
俞非接着问,“那他欺负你个锤子啊,妈对他多好啊!”
“他说……”俞池的眼泪积蓄在眼眶,随时要决堤的态势,“他说,妈在他们家帮他们搞卫生,我在学校也应该帮他搞卫生,我不答应,他们就……”
“我日他妈的!”俞非怒吼一声,“老子刚刚下手真是轻了!”
话音未落,不顾身旁的俞池和周序,俞非迈着大步先跑回了家,把事情原封不动讲给了周文丽听——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周文丽,这是俞非从小养成的习惯。
桌上的电磁炉已经摆好插了电,炉旁两个小簸箕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素串肉串,为了解辣解腻,周文丽还做了一锅醪糟汤圆、一盆凉拌三丝,等俞池买回辣油,调好汤底,就可以开饭了。
但现在,周文丽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
“你妹呢?”
“在后头,周序和她一起的。”
“等辣油到了,用那个大圆瓢,舀三瓢羹儿在锅底里搅匀,其余啥子都不用放,烧开就可以开涮了,叫周序来和你们一起吃,我先去一趟鸿生花园,不用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
“不肖得。”
俞非从没吃过这般味同嚼蜡的串串火锅,她一直在等,等周文丽。
几人吃够了串儿,又吃了醪糟汤圆,周序说踢球出了一身汗,先回家洗澡,让俞非一会儿吃完饭去找他改数学卷子,俞非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