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进来吧,”未等景砚音落,月姜已然走到帐门前,替景砚打开帐门。她得体的向景砚笑着,景砚却未立刻回以笑容,一双漆黑湛亮的眸子牢牢攫取月姜每一寸表情。直至把月姜看的笑意僵下,眸色怯生:“殿下,妾又做错了什么吗?”景砚瞧月姜和昨日无甚分别,多望一会儿就双目泪盈,半分看不出异常,应该还没恢复记忆。不过他不想掉以轻心,准备让军医再次看看,出声道:“昨日你头伤了,今日再让军医给你看看,之后我们启程回平康城。”
……
翌日。
月姜从营帐中醒来不久,帐外就传来了景砚的声音:“公主,醒了吗?”
“殿下进来吧,”未等景砚音落,月姜已然走到帐门前,替景砚打开帐门。
她得体的向景砚笑着,景砚却未立刻回以笑容,一双漆黑湛亮的眸子牢牢攫取月姜每一寸表情。
直至把月姜看的笑意僵下,眸色怯生:“殿下,妾又做错了什么吗?”
景砚瞧月姜和昨日无甚分别,多望一会儿就双目泪盈,半分看不出异常,应该还没恢复记忆。
不过他不想掉以轻心,准备让军医再次看看,出声道:“昨日你头伤了,今日再让军医给你看看,之后我们启程回平康城。”
昨夜景砚让卫攸去了鹭山,找到了藏在洞中的银钱,月国的和亲队伍也被景砚拦截了下来,一切事毕,该回去了。
进了营帐中,因景砚军令明言月姜是他即将迎娶的太子妃,谁都不能轻视月姜,亦或者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连军医给月姜看伤时都比昨日恭敬、举止有礼许多。
他先看过月姜的外伤,再把过脉搏,问了几句月姜的目前状态。
不过失忆之症实在不好判断,你说她身体无大碍,她偏偏脑子不记事,一心一意喊自家殿下夫君。
军医也是个精的,景砚的话金口玉言,都认月国公主太子妃了,只要月姜依旧表示她嫁景国,军医就当她没恢复记忆。
收拾好药箱,对景砚别有深意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月姜没好。
景砚得到话,挥挥手将人遣退。
再回头时,月姜垂头不语,面上闷闷不乐,似还为刚才自己肃眼凝她的事有怨言。
景砚说实话,他没弄懂月姜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刚掳她上马时,胆子大的敢张嘴咬他。
昨儿失忆后,眼泪就没止过,看什么都怯生生;遇见丰氏郡主,又能知节明怨,帮她断然拒绝丰氏郡主的痴心妄想。
照他理解,月姜本应是个柔顺识理又大度的女子,可眼下她在给自己使性子,明显在抱怨自己方才的态度。
景砚暗叹口气,先问:“不开心?”
月姜摇头:“妾不敢。”
“那为何不说话?”景砚不信,伴有质疑。
“妾愚,怕说了让殿下不喜的,殿下生气,妾……妾挖不来矿,会死的,妾怕死!”
月姜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有了泪腔,甚至因怕惹恼景砚,连自己的下场都想好了。
不过用脑子想想,景砚都不会让自己即将迎娶的太子妃去挖矿。
这只是月姜对自己处境的一种比喻,可是她不能全然做的一番卑下之态,尤其不能完全对景砚如此。
日后总要在景国宫内生活,总是柔柔弱弱不禁事不成,她压根也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性格。
月国豢养那么多的美人,她可不是全凭美貌被安国选中的。
月姜想让景砚明白她的态度,她骨子里有自己的自尊、底线,她会因景砚忽然大变的态度不快。
当然一开始她不能表现的过于鲜明,因着景砚的种种表现都是对她疑心的结果。
月姜完全不让景砚对她有半分疑虑俨然不现实,进退有度为佳。
旋即月姜噙着泪,倔强又委屈。
“妾也不知殿下怎么总是对妾忽冷忽热,妾不愿殿下因妾频频阴晴不定,日后还是当个哑巴好了!”
啪嗒,一滴泪落到手背上,四溅开来。
昨晚景砚只给了月姜衣衫,没有准备珠钗首饰,她只能用昨日发间仅剩的丝带束绑。
月姜已经在低泣间侧过了身子去,有松垮的青丝遮挡,景砚压根看不见她落泪,但听着一声声低泣,他能想象得到她在哭。
景砚落在膝上的手轻微动了动,他很阴晴不定吗?
明明就是想仔细仔细观察月姜,看她是不是歇了一夜记忆恢复过来了。
除了没立刻理她,哪里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讨厌她,会送她挖矿?
虽然初时景砚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莫哭了,方才是孤不对,”景砚身在军营,营中准备不是很周全,他捞起旁边军医留下的纱布递给月姜充当帕子。
月姜见景砚递东西来,也没有倔强的非使性子不理他,毕竟她们目前还不甚相熟,过度无益。
她伸出素手接过,折起纱布轻轻在面庞拭了拭泪。
月姜情绪稳定些后,景砚自不可能告诉对方,他为何那般对她,思忖着道。
“方才孤没有刻意对你,只是一些军政问题让孤走神了,没注意你,下次不会了。”
“真的吗,殿下?”月姜压根不欲将此事当一个生气的点,景砚能跟她解释就成。
因而特快体贴人意地转过身去,面容慢慢有晴霁之像。
“当然,”没有胡搅蛮缠,景砚有何可认真计较的。
他原以为月姜是个任人摆弄的性子,不想敏感的很,倒也不错,省得进了宫中受人欺负。
而景砚下次不能再随随便便将怀疑放在明面上,不然她发现了自己的态度不对,又要心中不安,容易多想。
月姜情绪回温,眼眸下移,关心道:“殿下,您的伤还疼吗?”
月姜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景砚怔愣一瞬,没想到她竟惦记着,淡笑道:“不疼了!”
就是此刻,月姜面上的泪珠还未擦净,有几缕发丝已经贴在了面颊上,看着不是那么清爽。
景砚抬手捏起她黏在面上的发丝,往她耳后拨了拨。
月姜意识到后,腼腆一笑,她抬手拢了拢鬓间长发,抱歉道。
“殿下,妾又仪容不整了。”
景砚不甚在意:“这不怪你,是身在营中孤没法安排人照顾你,孤已将你的仆人唤来了,这就让她们进来伺候。”
旋即,他朝外面唤了一声,紧接着从帐外陆续进来三个年龄不一的男女。
几人一进来便对着月姜齐齐跪下,声音轻泣:“公主!”
月姜将人一一看去,分别是她的贴身婢女青稞,带她长大的叶嬷嬷、护送她和亲的月国送亲使单将军。
这是负责她和亲的主要三人。
“可还记得?”景砚问。
月姜笑:“殿下说笑了,她们伺候妾时间日久,妾怎么会不记得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