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包里抽出现金,十几张叠在一起抽到她脸上,就像隔空打了她一巴掌。应该是有些疼的。崔时雨捂着脸,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你干什么?”温令川也被我的举动惊到,脚踩刹车,将车靠在了路边。“从这儿到你家打车要多少钱?这些够了吗?不够我再给,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滚下去!”“我宁约约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第三者来插嘴!”
崔时雨并未在意我的动作,哒哒踩着高跟鞋跑过来。
“我们从维修站一直找到这里,跑了大半个海市。幸好,宁小姐你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我们要担心坏了。”
“我们”这两个字被崔时雨重复了两遍,有意在我面前将她和温令川挂上等号。
我仔细看了眼崔时雨。
她脸上的妆似乎比之前在草坪时的更浓了,应该是在车里对着镜子重新补过。此番说话的时候,她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扭扭捏捏的模样,像极了小丑。
我没法想象,仅凭这样的女人,是怎么能将温令川从我身边夺走的。
毕竟她比四年前的那一位,还要差上许多。
按我以往闹腾的性子,看不惯的人,我肯定是要骂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未跟温令川离婚,崔时雨就算再被爱,名义上也还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而已。
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以随便颐指气使。
可从胃里泛上来的粘液堵住了我的喉咙,我难以下咽,又不想在崔时雨面前吐出来,就闭了嘴。
我从温令川身上下来,拉开车门,自觉地往后座钻。
这举动,就像是在给他们俩腾地儿。
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崔时雨面上一喜,都打算奔去副座了,却被温令川伸手拦了下来,“你去后面,她晕车,前面的位置是她的。”
他这话明明是对崔时雨说的,可说话间,却是望着我。
我微微抬了下眼,眼神就对上了他的。
其实我不晕车,晕车的人坐哪儿都晕车。
这话,是我多年前耍赖想蹭温令川的副座随口编的。
崔时雨很不情愿地打开车门坐到了我边上。
她一进来,身上喷着的香水味就熏得我直犯恶心,我只好起身换了位置。
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我余光瞥见温令川正搁在方向盘上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只是无名指上,原本代表已婚的戒指已经被取了下来。
四年前我和温令川结婚的时候,他正值家庭巨变,整日消沉。为了不让他心烦,我取消了礼堂上交换戒指和亲吻新娘的环节。
我俩手指上的婚戒,是第二日温令川主动找我戴上的。
那时他半跪在我面前,托起我的手。
他说,按照他老家的习俗,结了婚,是要有个已婚证明的。
婚戒是铂金的,又细又窄,不镶钻,无镀花。一对儿估计也才一千块左右。
温令川家贫,婚礼的开销全由我一力承担。
只有这婚戒,是他自己去买的。
所以哪怕我戴着它出门总被嘲笑,这么些年,我也从未想过摘下来。
但这一刻,我摸了摸手指上的铂金片,却觉得自己荒唐又滑稽。
偏偏这时,崔时雨还不合时宜地多嘴。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儿了,连救护车都叫了,结果宁小姐啥事没有,只是在玩水。宁小姐下次要来江滩散步,直说就好了,可别整那些吓唬人的话了。”
看来我那通电话内容,崔时雨全知道了。
“也是,宁小姐没工作,天天闲着,的确会闲出……”
“哗啦——”
崔时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突然的动作给打断。
我从包里抽出现金,十几张叠在一起抽到她脸上,就像隔空打了她一巴掌。
应该是有些疼的。
崔时雨捂着脸,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你干什么?”
温令川也被我的举动惊到,脚踩刹车,将车靠在了路边。
“从这儿到你家打车要多少钱?这些够了吗?不够我再给,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滚下去!”
“我宁约约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第三者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