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她看来,不过是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二人是有着云泥之别的。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周景陌都不配和周策宸相提并论。上辈子盛汝嫣嫁与端王做了侧妃应当也是周策宸的手段,无人同她提起过,想来是周策宸有意瞒她。正想着,就见朝云进来道“夫人,王爷命人传话来说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来陪您用膳了。”沈楒澜“嗯”了声,她抿了抿唇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想来,他还是存着气的。……离园阁书房内,周策宸敛着眉,手握狼毫写着公文,公文上的字比起以往,却是力透纸背。
沈楒澜想起,上辈子她落水后,周策宸没有饶过盛汝嫣,但有半个月没有到自己院里来,那时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但上辈子的沈楒澜不知这其中原因,以为周策宸懒得应付自己罢了 。
她现在脑子清醒了些,想起上辈子后来有人传她和周景陌的流言蜚语,隐约猜出一些所以然来。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沈楒澜攥紧了袖中的拳,指骨发白。“周景陌”她心中默念中,这三个字让她恨之入骨。
上辈子,京城里不知何时传出她与宣王两情相悦,结果却嫁给了定安王,又因圣命难违导致自己不得不放弃和定安的婚约。
又因定安王和宣王十分相像,定安王妃不过是拿定安王当作替身。
但是在她看来,不过是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二人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周景陌都不配和周策宸相提并论。
上辈子盛汝嫣嫁与端王做了侧妃应当也是周策宸的手段,无人同她提起过,想来是周策宸有意瞒她。
正想着,就见朝云进来道“夫人,王爷命人传话来说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来陪您用膳了。”
沈楒澜“嗯”了声,她抿了抿唇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想来,他还是存着气的。
……
离园阁书房内,周策宸敛着眉,手握狼毫写着公文,公文上的字比起以往,却是力透纸背。
房门外响起下人急促的声音“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下人打开门,微微喘气道“王妃娘娘带着四五个下人来了离园阁,说是……”
周策宸的视线从公文上移开,他放下笔,抬头望向禀报的人。
下人只好接着禀报“娘娘说请您去堂厅用膳。”
周策宸先是一愣,后站了起来,她和自己成婚也有三个月,却从未踏足过离园阁半步,今日……
堂厅里,林管家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沈楒澜就像看亲生女儿一般,十分亲切。
其他下人的表情却不同于林管家,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注意着堂厅外,王妃这般突然过来,若是王爷动怒,罚的必然是他们。
周策宸沿着长廊往堂厅去,在堂厅外,就见沈楒澜吩咐着丫鬟们布菜,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似在琢磨她的心思,又在欣赏她的容颜。
沈楒澜注意到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的慌乱,以及自己身上一道灼热的视线,便猜到了来人。
她弯起唇角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男人。
两人视线相撞,沈楒澜站在灯烛明艳的堂厅里,头上玉簪与烛火相映,漾着光。而周策宸立在昏暗的院子里,眼眸深邃。看着对方的眼睛,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林管家见二人谁都没有动,他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弯腰对沈楒澜道:“娘娘,菜该凉了。”
沈楒澜回过神来,眼里划过一丝慌乱。此时,周策宸也走进堂厅低声吩咐站了一屋子的下人道:“都下去。”
“是”
周策宸看向沈楒澜问:“这么冷的天,身子还未好全,来这儿做什么。”
沈楒澜同样看着周策宸,这副模样落在周策宸眼底只能用明艳动人来形容。
沈楒澜道“妾身怕王爷因公务繁忙,忘记用晚膳。”
周策宸朝桌前走去,状似不经意间道:“如今雪天,天凉,路不好走,无需过来陪本王用膳。”
周策宸以为沈楒澜会应声道“是。”却听她轻声道“我想你陪我用膳。”声音轻而绵密,听得叫人耳朵发软。
听到沈楒澜说这句话,周策宸的身子僵了一瞬后坐下,他只缄默地坐在那儿,眉眼冷峻,却尽显男子独有的深沉气质。
沈楒澜则顺势坐到他一旁的椅子上。
刚坐下,沈楒澜就听一旁男人道:“往后本王去你院子用膳。”
“好。”沈楒澜弯起唇角抬头看向周策宸。
她将盛好的汤放在桌上开口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盛家姑娘?”
周策宸侧目看着沈楒澜的一举一动问她道:“王妃想我如何处置?”
这是沈楒澜嫁进王府后第一次同他讲这么多闲话。
沈楒澜感受到男人探询且压抑的视线,她轻笑一声眼尾上扬后道:“王爷可知昨日盛汝嫣同妾身说了什么?”
一旁的男人没有回答沈楒澜的话,却很有耐心的坐在那,像是在等沈楒澜开口。此时耳边传来女孩娇柔的声音。
“她说我……勾、引、你。”
最后三个字,沈楒澜好似故意放缓语速,语调上挑,似含在嘴里辗转反侧。
周策宸正喝着汤,却注意着沈楒澜说的每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时,一口汤在嘴里差点没咽下去,他左手握拳掩着唇轻咳了两声。
沈楒澜看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这样的周策宸是她上辈子从没见到过的。
周策宸放下手中的勺子,蹙眉看向沈楒澜, 此时的沈楒澜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
男人威冷的眼眸登时柔和了几分。
他嗓音低沉,开口问她“还有谁同你说过这些话?”
沈楒澜眼睫轻颤,他竟然这么在乎这句话。
她摇了摇头,簪于发间的簪子跟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一阵静默后,沈楒澜听男人道“你从未有过如此行径,不要多想。”
“没有吗?”沈楒嘴里嘟囔道,她记得和周策宸成婚前,好像是有过一次的,且还是喝醉酒撩拨了他,但……
沈楒澜看了眼正给自己夹菜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没成功。
周策宸注意到沈楒澜的视线,偏过头看向她,今晚沈楒澜专门到离园阁里来陪自己用膳,是为了履行她的王妃之职吗?
想到这儿,他眼眸暗了暗。
此时的沈楒澜立马收回视线,吃着碗里的菜。方才想到的一些事情,令她有些窘迫,她不敢再看周策宸,怕被他看出些什么来。
二人各自无言,但气氛却微妙了起来。
回萧澜轩的路上,沈楒澜身披周策宸的青灰斗篷,整张小脸藏在狐裘帽檐下tຊ,只露出翘挺的鼻子和红润的小嘴。
丫鬟们提着青灯给二人引路,微黄的灯光映着斗篷,斗篷上的大小麒麟盘踞成团,呈着奔腾的态势。
宽大的斗篷将沈楒澜衬得愈发娇小。
沈楒澜手捧暖炉跟在周策宸身旁,男人宽大的步伐让沈楒澜跟得有些吃力。
周策宸注意到,刻意放缓了脚步。沈楒澜听周策宸道“地滑,慢些走。”
沈楒澜抿了抿唇“嗯”了一声。她垂眸看向自己手里捧着的暖炉,又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的手。
她……想牵。
到了萧澜轩后,沈楒澜以为周策宸会回去,却没想到,他同自己一起进来了院子,还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烛火通明。沈楒澜的斗篷还没来得及解,丫鬟们便被周策宸屏退了。
沈楒澜想自己动手解下系带,她纤细的手腕便被周策宸给握住了。
“我来。”男人声音低沉醇厚,听得沈楒澜有些赧然地垂了垂眼。
周策宸指骨分明且修长,他一点点的将系带解开,他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一般。
斗篷倏地落在丝绒毯子上,沈楒澜抬眸与周策宸对视。
那双眼睛干净、通透,一个眼神仿佛一滴泉水砸在周策宸心间,他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周策宸眸色深不见底,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沈楒澜的耳廓,停在那对鎏金白玉耳坠上。
沈楒澜的右耳垂处有一颗赤色红点,白与红的结合,将她的美愈发凸显。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下那只耳坠,却不料碰上了沈楒澜的耳垂。沈楒澜如触电似的微微偏开了头。
周策宸眼神暗了暗,他声音低沉“怕我?”
“痒”沈楒澜回了一个字,仿佛从鼻腔里哼出的声。
只一字,便让周策宸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他收回了手道“这耳坠,很衬你。”
沈楒澜唇角微弯,还未等她开口,就听男人道“早些歇息。”
周策宸朝门口走去,右手微微攥着,不舍离开。
沈楒澜见状想要拉住周策宸,她也这般做了。
触碰到周策宸的那一刻,沈楒澜怔了怔,她怎么就没忍住。
周策宸转身看向沈楒澜问她道“怎么了?”
沈楒澜松开手,低声道“路滑,你小心些。”
周策宸喉结微滚,他嗓音低哑道“好。”
沈楒澜看着周策宸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男人的背影。
露浓和朝云进来对沈楒澜道“娘娘,天不早了,奴婢们伺候凝洗漱就寝吧。”
沈楒澜迟迟没有回应。
露浓和朝云见沈楒澜还盯着门外出神,故又喊了一声“娘娘。”
沈楒澜方才回过神来。
“奴婢们伺候您就寝。”
沈楒澜点头,转身往屋内走。
……
屋外又落起了雪,今年燕京城内雪下得格外大。
萧澜轩内,沈楒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可眉头却是蹙起的。
———“辅国将军之女沈楒澜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定安王为妃。”
———“女儿愿意嫁与定安王为妻。”
———“沈楒澜,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
———“沈楒澜,你是我的。”
———“澜儿,我不日便要出征,我不该瞒着你。”
———“周策宸,我等你回来。”
———“沈楒澜,交出敕墨令,我可保你沈家人性命。”
———“既然皇叔和皇嫂如此恩爱,那就想想,谁先死吧。”
———“周策宸 ,你别走好不好,周策宸,我爱你。”
“不要!别走!”
沈楒澜倏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