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爹、娘,您们认为现在凭我家那么穷,我会嫁给谁呢?是村南的黄大牛,还是村北的狗剩哥呢?”“……”齐大力和乐敏相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齐杏冷冷地看着他们,用理智到极度的语气对他们说:“哪怕我不说,您们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我是只能嫁给那些耕作的穷人家了,与其这样,为何不如让我多努力几年,让家里先富起来,起码、起码到我二十岁时再谈婚事也不急呀。”“说不定,到时我们家富了,嫁妆更丰厚了,那县里的秀才、举人,女儿也配得上了呀。”
齐大力和乐敏正沉浸在睡梦中呢,突然听到女儿这么叫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皆大叫了一声,坐起床惊慌地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没什么,”齐杏笑了,轻声喊了他们一句:“就是该起床吃饭啦,女儿亲自做的饭。”
“啊?吃饭?”
夫妻俩双视一下,都以为他们的女儿要疯啦。
齐大力和乐敏披着外衣,借着烛光来到了餐桌上,只见桌上摆着一只烧得红红的鸭子,热气滚烫,那阵阵迷人的香味还不断飘来。
“哇,好香啊,什么东西?”齐大力和乐敏都齐齐且疑惑地感叹。
而齐峦早就坐在了位置上,正一脸兴奋地瞧着它,喉咙里不停咽着口水。
齐杏端过来四碗白米饭,招呼他们通通坐下,便一人给他们分了一只腿夹到他们碗中,道:“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们。
齐大力和乐敏听着,略带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鸭腿子,只见那鸭腿烤得色泽金中带红,筷子戳了戳,还有种像干饼一样的脆感,他们俩相互看了一下,双双一同低头,张嘴咬了一口。
嗯,只见那一口下去,那滚烫的肉汁从他们嘴唇边流出,乐敏用手背挡住,猛地吸溜了一口,忍不住大声叫道:“太好吃了,太美味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嘘,娘,小声一点。”
齐杏连忙向他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劝他们小声一点。
“女儿啊,这真是父亲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炙鸭了,真是太好吃了。”齐大力不知如何形容味道,只是觉得好好好吃,好吃得让他对鸭骨头都爱不释手,吃完了肉还恋恋不舍地舔着骨头。
“姐,我还要,没吃够!”齐峦张着小手,贪婪地还向她讨要。
“给你,多多都有,继续吃。”
齐杏拿起小刀又剜了一块肉皮给他。
她见他们吃得如此欢乐,心满意足地抱着双手看着他们。
“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刚开始甜甜的,后面又变得咸香,特别是那层皮,香脆得如一层纸一样,到底怎么做得出来啊?”
乐敏吃完了整个腿,舔了舔嘴角依然回味味道,她很是好奇,看向了齐杏。
夏夜中,家家户户都黑黢黢的,唯独他们这家,点着微弱的烛火,如漆黑之中一颗明亮的星光。
昏暗的烛光,映出了齐杏那意气风发的脸庞,她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双手一拍桌子,双眼神秘兮兮地环视着大家,宣布道:
“坐稳咯,我们即将走上致富之路!”
如此狂妄自大(中二)的言语,惹得大家都转头看向她,并愣住。
“爹娘,杏儿将要去做生意了,卖的就是你们眼前的这道北京……不是,齐氏独门烤鸭!”
齐杏说完,咧开了小嘴的嘴角,看起来有些变态。
“那当然好啦,只要担去城里卖,铁定很好卖,哈哈,娘子,我们家要发啦!”齐大力高兴地又拿出了他的那瓶酒,这次不一样了,他把瓶子直接对嘴喝。
“好是好,”乐敏有些担忧地看向齐杏,对他夫君道:“可杏儿今年都十七了,很快就得嫁人,怎么能抛头露面做生意呢?”
“说得也是……”
齐杏实在没想到她娘亲会想到这一茬,心里顿时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她压着胸前,不断地平复自己的渐渐跳得猛烈的心脏。
“娘,我想郑重问您一句。”
沉下了心,她抬头认真地看向乐敏,问道:“问心的,您想我嫁得好嘛?您想我不再起早贪黑吃苦嘛?您想我以后过上富足闲暇的生活嘛?”
“怎么这么问呢,娘亲当然想啦,娘就你一个女儿啊,怎么会不想呢?”乐敏不解她为何会这么问,急忙着急地解释着。
“那么爹、娘,您们认为现在凭我家那么穷,我会嫁给谁呢?是村南的黄大牛,还是村北的狗剩哥呢?”
“……”齐大力和乐敏相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齐杏冷冷地看着他们,用理智到极度的语气对他们说:“哪怕我不说,您们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我是只能嫁给那些耕作的穷人家了,与其这样,为何不如让我多努力几年,让家里先富起来,起码、起码到我二十岁时再谈婚事也不急呀。”
“说不定,到时我们家富了,嫁妆更丰厚了,那县里的秀才、举人,女儿也配得上了呀。”
齐杏一番言论说完,满眼期望地看着他们。
“女儿说得,有道理啊。”齐大力转首,悄声对乐敏说了一下。
“有道理,过去也许是我们狭隘了,”乐敏十分关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对着丈夫说道:“认真看一下啊,我们家女儿长得那么水灵,其实真没必要嫁给些山野村夫,这么说来,秀才、举人之类的也可以宵想一下的嘛。”
齐杏看到她的父母终于放软了语气,不会再逼她出嫁了,深深地长呼了一口气,轻松地笑了。
“你要做生意也行,不过得让你爹跟着你,一个姑娘抛头露面可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乐敏虽答应了她,但为她的名声着想,还是附加了条件。
“这、这我哪有空闲啊,还有那么多田地要照顾呢,我哪忙得过来呢,唉。”
齐大力一脸不乐意,长叹一声,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此时整个酒瓶子都见底了,他只好晦气地放下来。
“爹、娘,你们放心,以后我会穿男装去谈生意,而且,”她伸手摸了下齐峦那毛绒绒的脑袋,继续道:“而且我会带着弟弟一起去。”
“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嘿。”齐大力见终于不用他去,连连点头同意着。
“你!你这个糟老头!”
乐敏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捶了他一下。
还是正事要紧,她接着回头看向齐杏,问道:“那接下来你要准备多少只鸭子,明天就去摆摊吗?”
“什么都不需要。”她说罢,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