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喻嗓子疼,不愿意扯皮,只皱眉问道:“不知祖父祖母因何事寻我来将军府?”薛老爷子刚叹口气,坐在主位上的章老夫人砰的拍桌而起。“你们家的姑娘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喻是个骄纵孤傲的,如今又来个薛知柔,竟是给自己的夫君下毒!”薛喻闻言止不住翻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她转身就要走,门口的去路被章家大嫂拦住。“薛知柔说那药是你给她的,定然是你憎恨卫弟,故而利用她下毒。”
薛喻沉默不语,祁淮沉则亲手给她盛了碗粥。
“百合雪耳,对你的嗓子有好处,多喝。”
薛喻默默接过粥,闻着清雅的香气,她总觉得粥里有毒。
“王爷……”
薛喻试探的开口,祁淮沉抬眸,“嗯?”
她深吸口气,起身说道:“王爷厚爱,民妇实不敢承受,若有什么需要民妇做的,还望王爷明示。”
薛喻是真的不喜欢这种胡思乱想的感觉。
她感觉在祁淮沉面前,自己就像是一根海中浮木,只能悬浮在海浪之中。
祁淮沉见她如此惶恐认真,忽而抿唇起身。
“记得你答应本王的事就好,这粥既然已经做了,你慢慢喝。”
祁淮沉突然离去,只剩薛喻一人站在厅内。
她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好在琼酥进来了。
“姑娘,不能浪费啊。”
琼酥推着薛喻坐下,薛喻端着粥碗,无奈叹气。
“姑娘可是觉得王爷不好?”
薛喻一惊,这话她想都不敢想。
祁淮沉是什么人?
大盛的摄政王,在没有新帝登基之前,他就是那万人之上。
她薛喻就是个商户女,敢有这种想法岂不是要给全家带来灭顶之灾?
“怎么会?王爷救我性命,与我而言有再生之恩。”
薛喻说完艰难的咳嗽起来,她嗓子真的好疼。
琼酥不敢再让她多说话,忙给她夹些清淡热菜,“姑娘先用膳吧,旁的不急着说。”
薛喻硬着头皮吃,而她不知道的是,祁淮沉并没有走远。
厅外廊下,祁淮沉听着薛喻一声声咳嗽,冷眼看向刚刚布菜的丫鬟。
“依僭越罪处置了。”祁淮沉眼底浮着冷漠。
他觉得定是这宫女不规矩吓到了薛喻,才让她坐立难安的。
宫女想求饶,但被侍卫捂着嘴拖走了。
薛喻这边刚用完膳,刚刚先回薛家的怜秋就又来了王府,说是将军府那边让她过去一趟。
只是此刻薛喻也不敢贸然离开,下意识的先看向祁淮沉。
祁淮沉淡声开口,“既然是有事,我稍后派人将药送到薛家。”
“王爷盛情款待,民妇感激不尽。”
薛喻客气一番后便匆匆离开王府。
坐到马车上的时候,薛喻长长的松了口气。
“姑娘可不像是胆小的人。”琼酥不解,她这些日子跟着薛喻,清楚她的脾气可不小,更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主,不明白她不过就是在王府吃顿饭,怎么看起来这般紧张?
薛喻微微摇头,有些事是没办法说出来的。
琼酥虽然是下人,却也是王府的下人,自然不知道作为商户人家的难处和谨慎。
早些年做生意的时候,即便是遇到个员外,她尚且要小心应对,何况是摄政王?
稍有不慎,便是家族覆灭,她当然忐忑了。
好在这股不安很快就消散了。
薛喻抵达章家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如初。
“一个弃妇,成日出门招摇,像什么样子?”薛老夫人坐在将军府正厅内,看见薛喻姗姗来迟,率先开口训斥。
薛喻嗓子疼,不愿意扯皮,只皱眉问道:“不知祖父祖母因何事寻我来将军府?”
薛老爷子刚叹口气,坐在主位上的章老夫人砰的拍桌而起。
“你们家的姑娘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喻是个骄纵孤傲的,如今又来个薛知柔,竟是给自己的夫君下毒!”
薛喻闻言止不住翻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门口的去路被章家大嫂拦住。
“薛知柔说那药是你给她的,定然是你憎恨卫弟,故而利用她下毒。”
章家大嫂和往常一样瞪着薛喻,章家所有人都知道,薛喻最怕她了。
“大夫人这话说得好奇怪,既然明知我和章均卫是不欢而散,薛知柔怎么就敢用我给她的药?”
薛喻挑眉,从前章家大夫人说些什么,她看在是大嫂的份上向来是客气几分,如今她已经不是章家儿媳,自然语气不会再客气。
大夫人也没想到薛喻会直接呛声,毕竟在此之前她向来不敢同她高声说话的。
“知柔心思纯善,一定是没想到你会这般恶毒胆大!”
薛喻嗓子疼,不想再多说话,便看眼怜秋。
怜秋当即开口道:“那包药哪里是我们小姐给她的?分明是她自己生抢了去,当时在街上那么多人都瞧见了的。”
大夫人立刻看向老夫人,“母亲,这该信谁的?”
章老夫人不悦的看向薛喻,“肯定是薛喻撒谎,知柔向来知书达理又大方贤惠,怎会当街抢药?”
“那你们就要问她了,今日我病了,故而去仁善堂诊治,出来后遇到薛知柔,她明知我身体不舒服,那药是我给自己开的,她也要抢去,我原以为她是故意给我添堵,却没想到这药竟是喂到了将军嘴里。”
薛喻喑哑着嗓子陈述完,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她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对,薛老爷子见此又挺直腰板。
“想来其中是有误会。”
薛喻有些不耐烦,板着脸说道:“余下的事便是章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她说完又要走,但再一次被拦下来。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薛家姑娘的错,这事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
章老夫人贪婪的盯着薛喻,她想要钱。
章家如今入不敷出,虽说外债是平上了,可府里依旧半点家底都没有,这可让她心里很是不踏实。
她还想吃太月楼的饭菜呢。
“出嫁从夫,薛知柔是你们章家纳进门的,如何管教是你们章家的事,与薛家有何关系?”薛喻冷声开口。
章老夫人坐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老夫人,“这么说薛家是不打算管薛知柔了?”
薛老夫人当然舍不得让知柔受罚,连忙瞪向薛喻,“既是你的错,你又何必推脱到你堂妹身上?若非你说药是给将军的,知柔又怎么可能明知是错药还给将军喝下?”
薛喻勾唇,“那就要问薛知柔了,何必来问我?”
就在此时,薛知柔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她柔柔弱弱的跪在厅中央,泪眼婆娑的说道:“都是知柔不好,是知柔太相信堂姐才会让将军喝错了药,要罚便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