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祖茂荣!柳轻轻不是一条狗,用不着你可怜她。难道你救过她,她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轻轻要报恩,也可以用其它种方式,tຊ凭什么她就该处处听你的,看你脸色?你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处处为难她呢?柳轻轻不喜欢在‘炳记’上班,你却硬要她在那个油乎乎,臭气熏天,到处都是猪内脏的地方度过下半生,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陆子豪伸着两只手,五官挤在一起像张揉皱了的纸:
孟晚棠听到阿荣的话,一脸不悦的审视对方:
“看来,有人不欢迎我……”
她刚转身,柳轻轻一把拉住晚晚:
“你别理他,是我拜托阿豪去找你的。”
陆子豪把阿荣叫进工具间,偷偷瞄了一眼门口的孟晚棠说:
“待会儿去‘陶陶居’吃饭,你今天必须给轻轻的朋友道歉,听到没有?”
阿荣挺起胸口,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干嘛要跟她道歉?阿豪,你不该带这个女人来车行。”
陆子豪望着孟晚棠的背影,脸上有些不高兴:
“你少管闲事,别在这叽叽歪歪的,赶紧收拾一下走吧。”
门外,柳轻轻率先打破沉默:
“晚晚,你说你不想因为我的私事,惹得一身腥……我,我觉得你是对的。可阿荣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昨天也跟他讲清楚了。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你我之间的感情。”
此时,孟晚棠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失考量。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柳轻轻走到她身旁低声细语道:
“那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孟晚棠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当下,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阿豪一行四人打了辆计程车到陶陶居……
一路上,阿荣都没有跟孟晚棠讲话,只有陆子豪滔滔不绝地讲东讲西。
‘陶陶居’是深城知名的百年老店,现在又是客流高峰期。
阿豪跟老板打过招呼后,带着他们上到二楼进了包厢。
“西湖菊花鱼、片皮挂炉鸭、云腿爽肚、桂花蛋散、金牌蜜汁叉烧、包饪猪脑角盖、五亚鲜虾仁、美药炒肉。”
柳轻轻露出两颗小兔牙,看着阿豪说:
“你摆喜宴啊,点这么多菜?”
祖茂荣对陆子豪这种泡妞伎俩,早已见怪不怪。
就连他的脚指头,都知道阿豪这小子对心机满满的孟晚棠有意思。
兴致勃勃的阿豪看着一桌子的菜,对三人道:
“难得聚一聚嘛,动筷子吧。”
孟晚棠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虾仁放进嘴里。
阿豪忙问:
“味道怎么样?”
她放下筷子,不太自然地说:
“还不错,挺好吃的。”
阿荣看到陆子豪快要流口水的模样,没好气道:
“哈巴狗一样,没出息!”
孟晚棠听到这句话,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看一眼陆子豪的表情。
柳轻轻放下筷子,一脸不解地看着阿荣。
孟晚棠靠在椅子上,悠悠然道:
“找我来,不会专程只是为了吃饭吧?”
陆子豪看向阿荣:
“轻轻叫你晚晚,那我也这么称呼你吧。你跟阿荣之间,其实根本没什么。今天我做东,也是为了让阿荣给你赔个礼,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行不行?”
柳轻轻看着阿荣:
“你倒是说话呀。”
三个人一起望向祖茂荣,他觉得这事特别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这个女人道歉的……
“我不可能向她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孟晚棠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需要你这种人的道歉。还有,就算你道歉,我也不接受!”
阿荣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
“你什么意思?我哪种人,你说清楚。”
陆子豪看情况不妙,正想说上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可孟晚棠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难道没一点自知之明么?像你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柳轻轻。祖茂荣你有什么?论头脑、论能力、论经济、论胆量,你全没有。你凭什么对轻轻指手画脚的?一个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的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
祖茂荣涨红着脸,气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八婆,你说什么?”
孟晚棠是内陆人,所以对‘八婆’这种脏话的理解不是很深。
她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
“是不是气得想杀人?无脑莽夫!”
陆子豪见两个人如此剑拔弩张,摁着阿荣的肩膀,让他坐下:
“好好说话行不行,晚晚是女孩子,又读过书。你这么凶巴巴的,会吓到人家的。”
阿荣喘着粗气,咕嘟咕嘟喝完面前的罐装啤酒。
他一把捏扁易拉罐,开始发泄心中的不满:
“没有我阿荣,柳细仔早当陪酒女了。当初,要不是我跟阿豪在歌厅遇见她,又看她可怜,柳细仔还能好端端的坐这里?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说我配不上她?你眼睛叫狗叼了。”
柳轻轻听他提起陈年往事,趴在饭桌上呜呜咽咽,哭的泣不成声。
孟晚棠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祖茂荣!柳轻轻不是一条狗,用不着你可怜她。难道你救过她,她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轻轻要报恩,也可以用其它种方式,tຊ凭什么她就该处处听你的,看你脸色?你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处处为难她呢?柳轻轻不喜欢在‘炳记’上班,你却硬要她在那个油乎乎,臭气熏天,到处都是猪内脏的地方度过下半生,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陆子豪伸着两只手,五官挤在一起像张揉皱了的纸:
“火气都不要这么冲嘛。”
阿荣不理会柳轻轻的哭声,指着孟晚棠的脸叫嚣着:
“呵呵,是啊。柳细仔想到歌星……你问问她是怎么被人骗到歌厅去的。就因为龟公说了两句好听的话,她就傻不拉几的跟人走了。我让她在‘炳记’打工,是为她好啊。”
孟晚棠双眉一挑,大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说够了没?轻轻喜欢唱歌,将来也一定能成为红极一时的歌星!她傻,你为什么还喜欢她?说白了,你就是希望她傻一点,因为只有这样,你觉着自己才配得上她。你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不行,让她变得没有自信。你不是喜欢她,你只是喜欢控制她。你在她身边,就是为了影响她的判断,她的选择,还有她的生活。祖茂荣,你真可怕!”
柳轻轻听到这番话,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孟晚棠搬走了。
她早有这种感觉。
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
看着孟晚棠义愤填膺地为自己讨公道,柳轻轻望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