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无奈,只能又转过身来,向封熙柔福身行礼:“给公主请安。”“你为何戴着面纱?”封熙柔好奇地问道。“周姐姐脸上受了点伤,不能见风。”许康宁随口编道。封熙柔点点头,微笑道:“许大夫,周姑娘,带路吧。”许康宁拉了一把萧纪,走到了前面,小声说道:“今天这药就是为五公主采的。她自小体弱,是师父给她看的病,现在也是师父一手负责给她调养。”萧纪面无表情地盯着脚尖,沉默地往前走着。“你别害怕,把他们带到皇上那儿,咱们继续采药。”许康宁又道。
萧纪沉默。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越婶子脸色大变,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推:“你这个脏东西,沾着祁大人的光来讨口食吃,竟敢沾染王爷。你贱命一条,我本可以不管。但宫里的贵人若知道你干了这等丑事,你死不足惜,我们这些人可还想活。”
萧纪无法解释,只得沉默地往营地外走。
她并没有因为越婶子的骂而难过,最近半年,比这难听的骂声她都听过。她更害怕的事,是落到海公公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怎么了?”许康宁赶过来了,看到她正一个人走开,赶紧问道。
“她吃不得苦,要先回家去了。”越婶子拦住了许康宁,不满地说道。
“她明明吃得苦,昨天她干活都没停过。越婶子如今怎么也欺负人了。”许康宁拧眉,拂开了越婶子的手,大步追赶萧纪去了。
“浪货,一个晚上全勾搭齐了。”越婶子黑了脸,啐了一口,扭头走开了。
萧纪并不想与许康宁有结交,听到他叫自己,走得更快了些。
“周姑娘,你莫怕。”许康宁拦住她,温柔地说道:“她们不留你,你就跟着我采药吧。”
萧纪摇摇头,绕过他就走:“多谢。”
“你走不了的,皇上马上就到了,外面全是御林军。”许康宁说道。
萧纪停下脚步,心里犯起了愁。若真如此,她确实走不了。
她小声问:“今天也要采药吗?不会闯进猎场吧?那可是会杀头的。”
“我们就沿着这溪边东边走,和猎场是两个方向。而且我采药是宫里特准了的,专供御医局所用,这药也只有这几天能采,必须得抓紧。”许康宁笑笑,露出几颗大白牙。
“多谢许大夫。”萧纪思索片刻,若能采得一些许康宁用不上的药材攒着,两个妹妹头疼脑热,也好使用。
“我去拿药篓子,你在这儿等我。”许康宁转过身往营地飞奔。
没一会,他带着药篓子回来了,笑道:“你放心,你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一定照顾好你。”
“我不是你师父的朋友。”萧纪无奈地解释道。
“那是他救你回来的?你识字吗?不然我让他也收你当徒弟。我今年十七了,你多大?”许康语气轻快地问道。
“十九。”萧纪说道。
“周姐姐。”许康宁又咧嘴,憨憨地笑了起来。
突然,他停下脚步,拉了拉萧纪的袖子,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就是我师父。”
萧纪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路上,几匹马正跟着一驾马车往前走。陆清桅走在前,身侧是穿了一身骑马装的年轻女子,不时伸手摇一摇陆清桅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他笑。
“那个玄色披风的就是咱们主子,昨晚你见过了。那女子是丹阳郡主,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后面那个青色披风就是我师父。”许康宁兴奋地说道。
萧纪情不自禁地看向郡主,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身贵气,娇憨可人。
人生而不同,有人生来受苦,有人生来受宠。她半夜承完宠就被清扫出门,而别人却能骑着高头大马与他并肩去猎场。
正看得入神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把温润的嗓音。
“二位,请问进猎场,是这条路吗?”
萧纪的背猛地僵住,慢慢转身看去,只见面前站的人正是秦归明,他骑于马上,身后是一驾精致的小马车,马车帘子打开,里面坐着一位面若芙蓉的少女。
秦归明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落到许康宁身上,问道:“原来是许大夫。”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秦大人。”许康宁抱拳回礼,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下山的路,皇上的金銮驾从前面那条路过去了。”
这是五公主,封熙柔。
“我刚刚要看冰绒花,秦郎陪着我走了一会儿,所以迷路了。他今日奉诏来侍驾,为我耽搁了。许大夫,劳烦您带路可好?”封熙柔温柔地说道。
秦郎?
不过数月光景,秦归明有新欢了?还成了公主的身边人?
萧纪怔怔地看着秦归明,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秦归明察觉到了萧纪的视线,扭过头看向了她,这一眼,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萧纪和他对视了片刻,慢慢地侧过身去。
“这位姑娘是?”封熙柔也看到了萧纪,好奇地问道。
“这是周姐姐,我带她一起采药。”许康宁大大方方地说道。
萧纪无奈,只能又转过身来,向封熙柔福身行礼:“给公主请安。”
“你为何戴着面纱?”封熙柔好奇地问道。
“周姐姐脸上受了点伤,不能见风。”许康宁随口编道。
封熙柔点点头,微笑道:“许大夫,周姑娘,带路吧。”
许康宁拉了一把萧纪,走到了前面,小声说道:“今天这药就是为五公主采的。她自小体弱,是师父给她看的病,现在也是师父一手负责给她调养。”
萧纪面无表情地盯着脚尖,沉默地往前走着。
“你别害怕,把他们带到皇上那儿,咱们继续采药。”许康宁又道。
萧纪冷静下来,猛地停下脚步,她不能去,海公公和陆清桅都在那儿。
“没事的,我们就把们带到猎场外面。”许康宁拉住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不用怕我师父说你,又不是你自己要走,是越婶子欺负人。”
萧纪苦笑,走不得也留不了,这冤家路窄,怎么偏偏遇到秦归明了。
“秦郎,那枝雪梅好看,我想要。”走了没一会,封熙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我去采。”秦归明从马上下来,大步往路边走去。
路边一株野梅树,枝头堆满了大红的梅花,衬着雪色,分外艳丽。
萧纪扭开头不看,心头一阵密密的酸麻之意。去年生辰,秦归明也给她采过梅,天还未亮,便顶着满身风雪,捧着开得正好的梅花出现在了她的门口。
不过一年光景,他去帮别的女人折梅枝了。
“你为何在这儿?”秦归明采花回来,见封熙柔正与许康宁说话,于是扭头盯住了萧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