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点头,“傅明宪你好样的,你随身带着的宝贝不少,又有银子给我付船费,又有良药救命!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哪像她,随身最值钱的也就被丢弃的钗环。沈棠说完还不忘羡慕地往他怀里看一眼后,跟着齐六郎追着老船长喂药去了。傅明宪哪里有什么宝贝,全身上下也就这一瓶救命的药。随身带药还是他母妃从小耳提面命的,说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有一次跟着父王母妃出游,她突击检查自己的丹药,那次真忘了,结果被好一顿小鞭子抽。打那儿才算真正记住了。
林大脱离束缚,恨意上头,拿起刀疤脸的刀一跃而起,冲着杀他弟弟的人就劈过去。
海贼虽然凶狠,可架不住没有技巧全是力气的劈砍,很快这个海贼就被砍伤。
林大毫不犹豫一刀捅进他的心窝,随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他杀了仇人,弟弟在天有灵可以安息!谁帮了他?
他回头搜寻着刚才声音的方向。
是沈棠!
她正用匕首挑断船员的绳索。
有她自己才能给弟弟报仇!她是他的恩人!
林大看着船员们陆续抄起木棒对抗着剩下的海贼,自己也加入战斗。
沈棠望了一眼傅明宪,他长剑挥舞得极有章法,几下就将海贼劈倒,还能游刃有余地支应其他船员。
她心下稍安,她几步跑到老船长和齐六郎的身旁,“六郎,快与我将船长抬到角落。”
齐六郎顾不得哭,使劲力气将祖父拽到粗壮的桅杆后。
“阿,阿棠莫要管我,你俩快躲起来!”
老船长面色灰白,嘴角还溢出血丝,tຊ像是受了内伤。
“船长无须担心,这船上不出三十个海贼,我兄长武艺高强定会带着大家杀出一条血路!”
三人再无多话,缩在角落片刻就听到一阵欢呼声。
只见几个海贼跳过登船的木板,转身跑回自家船上,慌张逃离。
再看甲板,傅明宪利落杀掉最后一个海贼,大获全胜!
傅明宪看沈棠露出头,心里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林大也看见了恩公和船长,围过来,“船长!小恩公!我们胜了,我们将海贼杀跑了!”
老船长看着一个个斗志昂扬的船员,面色有一瞬红光,欣慰地点头,“咳,都是我齐家村好儿郎!”
又转头向傅明宪道,“傅公子!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你,我们早就被杀光!请受小老儿一拜!”
他起身膝盖刚想要跪地,便被傅明宪一把搀起来,“船长莫要折煞在下!”
齐六郎先一步跪下,“恩公,我代祖父谢过你!”
船员见状纷纷跪地,结结实实磕了头,“我们谢过恩公!”
傅明宪不卑不亢,只说了一句,“现下我们危险还未解除,若不快走,刚才离开的船想必很快就会带着救兵追上来!”
老船长虚弱地说,“恩公,这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带他们回家!”
其他人这才起身,“我们都听恩公的!”
傅明宪也不推拒,指挥着几人将老船长抬回房间。
他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丢给沈棠,吩咐道,“这是止血化瘀的良药,给船长清水送服即可。”
沈棠点头,“傅明宪你好样的,你随身带着的宝贝不少,又有银子给我付船费,又有良药救命!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哪像她,随身最值钱的也就被丢弃的钗环。
沈棠说完还不忘羡慕地往他怀里看一眼后,跟着齐六郎追着老船长喂药去了。
傅明宪哪里有什么宝贝,全身上下也就这一瓶救命的药。随身带药还是他母妃从小耳提面命的,说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有一次跟着父王母妃出游,她突击检查自己的丹药,那次真忘了,结果被好一顿小鞭子抽。打那儿才算真正记住了。
再说银子,他被救上船才想起自己分文没有,只好抠了匕首一颗小小宝石作为船资。
傅明宪摇头叹息,让林大集中了所有船员清点人数。
林大数着人头,七尺汉子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恩公,我们先下余二十五人,被海贼杀的另有五人!”
傅明宪拍拍林大的肩膀,“只要活着定能为他们报仇。”
林大忙擦干眼泪,一边指挥清扫战场缴获兵器,一边让船员摇橹开航。
傅明宪探望过老船长后回到船舱。
沈棠正在用一管兔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到傅明宪进来眼里多了一丝光亮。
“我们还有多久到岸?”
傅明宪走到桌前坐下,“大约两日。”
沈棠也坐过去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老船长吃了你的药好多了,但还是尽快找个大夫诊治。”
傅明宪看着她的动作挑了挑眉,还是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沈棠将药瓶推过去,“这药看起来挺名贵,剩下的还给你。”
傅明宪没有接,“你先留着吧。”
看她似乎要拒绝,傅明宪接着道,“回头让人将药方给你。”
沈棠这才没有推拒,反正回家都是要报恩的,到时候一起攒着报。
看她眼神的光亮又增了一分,傅明宪失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沈棠想起报恩就想到了老船长的救命之恩,“我们到了港口就要启程离开吗?”
傅明宪有一瞬的沉默,依照她的性子,自然是想着尽快回程的吧。
桌上的烛光有些忽明忽暗,被打在屋里的影子也抖动不停。
沈棠轻巧拿起灯罩,剪短一截烛心,屋内再度恢复明亮。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动听,又情真意切,“我了解到的海贼最是记仇,前面走了一波人,若是知道我们杀了他们的同伴,难免会将我们这条船记住,这种情况还好,最多不出海,过几年再修一条船。”
“若是知道我们是齐家村,带着人来屠村也是有可能!那对他们才是塌天大祸。”
傅明宪意外看着她,“没想到你会考虑到这么多。”
沈棠苦笑,“我们商女虽然唯利是图,但是懂得知恩图报。”
傅明宪看着她被烛火照亮的侧颜,有一瞬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几下,“你想怎么做?”
沈棠坚定地看着傅明宪,“抢先一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傅明宪摇头,“这条船上只几十个打渔青年,根本没上过战场,怎么跟杀人如麻的海贼相搏?”
“听说沈都督带兵在福州围剿海贼,有一伙人活动于凌安附近, 不同于汪植这样的大海贼,他们人数极少,头目正是叫林潮汐。今日赵素青所说的林将军,极有可能是他!”
沈棠自是听谭纶说起过父亲出兵对象以及福州的情况。
她又道,“现在自然不是好时机,等我们打听清楚这个林将军手底下有多少海贼,凌安岛地势如何,再招兵练马从长计议。”
傅明宪侧目看沈棠一眼,终是点头同意,“若是细细谋划,未尝不可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