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却仍身处惊悚中。从他醒来,老大夫的话就很不对劲。荒谬又让人恶寒的念头袭上池昼心头。难道老板娘她……不敢细想,池昼肚子里一阵翻腾。“您确定她说她是我女朋友?”老头儿瞪他一眼,“你觉得我聋?”因为出色的样貌,小时候,池昼没少遭遇到咸猪手,尤其身在贫民窟,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放大。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要一直警惕着身边的人,戴上冷漠强硬的面具。他一直保持着警觉,却还是被盯上了。
窗户外面,时不时有鸟叫声传来。
池昼睁开眼睛时,老大夫刚巧来起针,“醒了,大情种。”
池昼:“……”
莫名其妙的称呼,让池昼不知怎么接话。
老头拔针很利落,末了,又碰了下池昼的体温,总算正常了。
“怎么你人烧傻了?半天一声不吭。”
池昼环顾四周,总算没有一觉醒来人在销金窟的惊悚感。
“您是?”
“救你小命的人。”
烧了一晚上,池昼的嗓子哑得厉害,老大夫给他端来杯茶。
池昼很少被人照顾,略显局促道了句谢。
“不用客气,付了钱的。”
池昼再度沉默。
他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有茶水的滋润,池昼tຊ的嗓子舒服了很多,“昨晚我都用了什么药。”
老头已经拿起扫把在扫地,头也不回道:“怕我坑你啊?晚了,钱已经付过了。”
又付过了?
池昼不期然蹙起眉,他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小饭馆,难道是……
有股寒意在往脑子里涌,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我能问一下是谁付的钱吗?”
“你女朋友。”
‘噗——’
一口水毫无预兆喷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大夫嫌弃极了,“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受宠若惊也不至于惊成这样!你那我才刚扫过去!”
老大夫气吼吼去拿拖把,越发笃定稚宁平时对池昼的态度差到人神共愤。
老头儿完全忘记昨晚自己答应了什么。
如果稚宁现在在这,看见他这无所谓的表情,一定会跳起来拔光他头顶仅剩不多的几根毛。
池昼却仍身处惊悚中。
从他醒来,老大夫的话就很不对劲。
荒谬又让人恶寒的念头袭上池昼心头。
难道老板娘她……
不敢细想,池昼肚子里一阵翻腾。
“您确定她说她是我女朋友?”
老头儿瞪他一眼,“你觉得我聋?”
因为出色的样貌,小时候,池昼没少遭遇到咸猪手,尤其身在贫民窟,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放大。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要一直警惕着身边的人,戴上冷漠强硬的面具。
他一直保持着警觉,却还是被盯上了。
池昼脸色铁青,太阳穴鼓动不止。
而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他又一次自作多情,生出了期待。
原来昨晚那顿饭,不是那个好心人给他的馈赠。
他就说,没有好处,怎么会有人愿意帮他?
心不断下坠,希望过后的失望,远比一开始就没有更让人痛苦。
相比之下,被老板娘觊觎根本算不上什么。
小饭馆是不能待了。
老大夫不明白床上的少年怎么就一下子凶神恶煞起来,难道是心疼女朋友给他花了钱?
仿佛在和过去的自己照镜子,老头那个气啊!
恨铁不成钢道:“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个世界上,美貌这种稀缺资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占有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都是一个穷窝里趴着的,你说你把她养的油光水滑的干什么?她心不在你这,你就是把星星月亮给她摘下来她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有精力多少考虑考虑自己,再爱也不能不要命!”
“有些人虽然长得清纯无害,但骨子里早烂透了!白莲花绿茶婊你知道吗,清醒一点吧你!”
“……不是老板娘?”
老头的强势输出被一阵低喃打断,呆怔反问:“什么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
老大夫的反应,给了池昼明确的答案,将他一把从地狱拽到天堂,直升极乐。
池昼的心脏胡乱跳动起来。
不是老板娘。
是那个好心人!
是她!
她是个女孩!
竟然是个女孩!
女朋友……
想到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池昼满身的血往脸上涌。
她是这么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吗?
她……喜欢他吗?
所以才会帮他。
池昼呼吸变得艰难,他没有朋友,点头之交、普通朋友,一个都没有,更别说异性朋友。
他这一辈子,除了母亲、妹妹、女老师,就没和几个异性说过话。
喜欢这个词距离他太遥远,远到一辈子无法企及,不敢奢望。
可现在,有个女孩愿意向她靠近,并悄悄给予了他帮助。
刹那之间,池昼的世界里冰雪消融,坍塌的废墟迅速重建。
四周不再是阴暗昏沉的,有一束亮光,穿破厚重的云层,照亮了他的世界。
带来温暖。
池昼笑起来。
老头在旁看不明白,“你还笑!你简直油盐不进!你就笑吧,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老大夫转身要走,池昼将人一把拽住,用了十分的力。
“她长什么样子?”
“什么什么样,谁长什么样?”
“她,你口中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