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没那么严重了,可以走过去。”林棠雪拒绝。林棠雪执意要自己走过去,苏慕扉妥协了,他让人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月升楼的饭菜一呈上来,满屋飘香,连躲进小塌底下的小白都忍不住爬了出来。苏慕扉为林棠雪夹了一只藕夹,“阿姐尝尝。”林棠雪突然问苏慕扉,“阿弟,如果你要去杀人,能不能放过小孩子?他们还小,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苏慕扉眸光闪烁了一下,笑道:“阿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去杀人?犯了错的罪犯有刑部处理,上阵杀敌有武将,我只是一个文臣。”
男子拖着长剑最终停在一处挫败的柴房中。
拨开凌乱的柴草,露出里面躲着的一个女童。
女童很瘦小,躲在稻草堆里,手脚都在发抖,她看见那染血的长剑,往角落躲了躲。
“噗嗤!”月光下,反着光的长剑捅进女童身体中。
鲜血喷溅林棠雪看清了那个手拿长剑的人,是苏慕扉。
“斩草就应该除根!”苏慕扉看着地上没了呼吸的尸体,一边唇角微勾像是在享受某种快感。
“不要!”
林棠雪睁开眼睛急喘了几口气,她抬手摸了摸额头,面上已满是汗珠。
紫灵听到声响走进来,“小姐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
紫灵点燃蜡烛,掏出手帕给林棠雪擦了擦汗,从旁边桌子上的水壶里倒了杯水。
“小姐,喝点水吧。”
林棠雪捧着杯子喝了几口,她梦到的应该是书里场景。
苏慕扉屠杀与之意见相左的张氏满门,连小孩都不放过。
“几更了。”她问。
“现在还早才五更,小姐再睡一会儿吧!”
“五更,苏慕扉上朝去了吧!”
“已经去了。”
林棠雪喝完水,将杯子递给紫灵重新躺下。
再次闭上眼睛,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那个男童害怕的浑身发抖的模样。
心里装了事,林棠雪一整天都闷闷的。
苏慕扉忙完换下朝服,便来看林棠雪,隔着窗户他看见林棠雪正坐在书桌旁练习写字。
她写几个字就会提起毛笔咬咬笔头,再开始写。
再咬下去估计要把笔头咬坏。
苏慕扉看了一会儿走进去。
“大人,”紫灵连忙福了福身。
林棠雪听到紫灵叫大人抬起头。
苏慕扉掀开珠帘走进去,趴在林棠雪脚边小白就要跑,被苏慕扉一把抱起来,小白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这小畜生就这么怕我?”
林棠雪想到昨晚梦中的场景,心里也生出了惧意,“它跟你不熟罢了。”
苏慕扉又顺了顺小白的毛,见它实在抖得厉害,把小白放下来,小白立马跑出去躲到榻下。
打招呼子玲打了桶水,把手洗干净。苏慕扉走到林棠雪面前问“阿姐的脚好些了吗?”
林棠雪停笔应他,“好些了。”
苏慕扉撩袍蹲下身,托起林棠雪那只受伤的脚脱掉了绣鞋和罗袜。
林棠雪的脚很小巧,脚趾因为长年不见阳光白白嫩嫩的,昨天还高高鼓起的脚踝消下去许多。
“今天换药了吗?”她问。
紫灵答话,“早上换了。”
苏慕扉重新为林棠雪穿上罗袜和鞋子起身。
林棠雪继续写字。
苏慕扉余光瞥了一眼宣纸上的字。林棠雪抄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阿姐不是不喜欢写字吗,今个怎么抄起佛经来了?”
“无聊抄着玩。”
忽然身子一空,整个人被抱起来,林棠雪挣扎,“你干嘛,我写字呢?“
“阿姐等一会再写,先去用膳。这次我特地为阿姐备了月升楼的菜,上次阿姐都没吃到。”
“抄经不能半途而废,我抄完再吃。”
“我来帮阿姐。”苏慕扉把林棠雪重新放回椅子上,抽出她手中还握着的笔。
接着下面写——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没有看旁边摆放的佛经书,一会儿就把剩下句子抄完了,看样子是抄过很多遍。
林棠雪想:苏慕扉这样狠辣的人也会抄佛经吗?
苏慕扉想抱林棠雪去膳房吃饭。
府里有很多仆人和侍卫,吃个饭都要抱着去,总归不好。
“我脚没那么严重了,可以走过去。”林棠雪拒绝。
林棠雪执意要自己走过去,苏慕扉妥协了,他让人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月升楼的饭菜一呈上来,满屋飘香,连躲进小塌底下的小白都忍不住爬了出来。
苏慕扉为林棠雪夹了一只藕夹,“阿姐尝尝。”
林棠雪突然问苏慕扉,“阿弟,如果你要去杀人,能不能放过小孩子?他们还小,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
苏慕扉眸光闪烁了一下,笑道:“阿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去杀人?犯了错的罪犯有刑部处理,上阵杀敌有武将,我只是一个文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答应我?”林棠雪望住苏慕扉的眼睛,表情恳切。
苏慕扉有些怀疑林棠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随后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他的阿姐每天都都呆在苏府中。最近一次出去,还是他带她去的,府里下人没人敢乱嚼舌根。
“阿姐,怎么这么认真?”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杀了人。”
苏慕扉安慰道:“梦都是反的。”
“你答应我,算是我求你。”
“好,我答应阿姐。”苏慕扉点头又给林棠雪夹了一只香酥虾,
“那姐现在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好,”林棠雪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红肿消下去,脚上的伤好了。
这日半夜林棠雪醒了,外面的月光亮如白昼,再也睡不着。
她索性起来,去院子里散步,满天繁星点缀在空中,池塘里的鱼扑通扑通纷纷跃出水面,像是在玩什么比赛。
夜里很安静,池塘挨着前院,她刚站在湖心亭中,便听到了前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出什么事了?”林棠雪走到前院,苏慕扉站在前厅门口同王褔说着话。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箭袖长袍,上面沾染了大片血迹,手中还拎着一把长剑。
看见林棠雪,苏慕扉迅速把长剑藏到背后,“这个点儿,阿姐怎么没睡?”
苏慕扉身上穿着梦里一样的青色长袍,还有身上沾染了血迹位置,一模一样。
他杀了那个男孩。
那天饭桌上,他答应过她的。
他明明答应过她,可是那个男孩还是死在了她的剑下。
林棠雪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她转身扶住旁边的一棵柳树吐了起来。
苏慕扉把剑交给王福拿下去,几步走到林棠雪身边轻拍她的背。
“阿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林棠雪躲开他,“别碰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