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周染意外地看着他的微笑，笑容好看到不可思议，她有些懵了，“这不好吧……”萧仰家里本就破产了，他和他爸的关系也不好，他上大学也需要钱，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答应帮她补习。“罗一聪说这个兼职可以经常做，就算抵消你来当助理的工资了，不行吗？”萧仰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收起了笑，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你要不要帮我推荐别人？”“不用，我可以！”周染不怕当摄影助理，更怕的是他找到更好的兼职，就不给自己补习了。
隔天顾河来周染家的时候，周染和萧仰刚准备补习数学。
顾河把从宋小辉那里要来的五百块钱放在桌上，语气很是得意：“事情完美解决，本大爷为民除害，那家伙这次绝对被我打服了，估计以后不敢再嚣张了。”
周染看他这气焰，怕是没人敢比他更嚣张了，以前他的确是在学校嚣张惯了的，全校都知道他和他爸的厉害，不敢惹他。但如今他们已经成年了，也不能总是像以前那么放肆了，总归是要为以后多考虑的，这也是爷爷经常告诫她的事。虽然学武术是为了防身，但很多事不光是用武力就可以解决的。
爷爷更担心以后他不在了，惹了麻烦没人帮她，周染更容易吃亏。虽然顾河家不存在这个情况，而且他们家条件比她家更好，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把钱要回来就好，你没做得太过吧？他们那种人万一报复你就不好了。”
顾河抱着双臂，满脸不屑，“呵，难道我还会怕他吗？”
周染摇摇头，“大哥，你还是收敛一点吧。虽然有些小人是不值一提，但是他们要是害人也挺厉害的。你不要太冲动了，做事要考虑后果。”
萧仰对她这个说法比较认同，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关键时候做事还挺有分寸的。他淡淡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顾河本就忍了很久，更不满昨天周染和萧仰单独相处，此时忍不tຊ住怒了，冷笑了一声，“我们这小地方，可没有那么多君子，多得是小人，除了打服没有别的办法。”
周染觉得他说话太带刺了，“也不是这样绝对的，我爷爷说了，学武术是为了防身，在外面不能光用暴力解决问题，尤其是出了小镇的地方。因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比你厉害的人。万一有一天没人给你兜底怎么办呢？”
顾河见周染和萧仰一个鼻孔出气似的，更加恼火了，皱眉道：“行了吧，别教育我了！你们都是文明人，就我是野蛮的小混混！”
他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萧仰听不下去了，对周染说：“他听不进去就算了，还是做题去吧。”
顾河心头火大，伸手推了萧仰一把，“你算老几啊？凭什么让我听你的？凭什么让我女朋友听你的？”
萧仰挑眉，冷冷道：“我是不算什么，只是不想浪费周染的时间和金钱而已。”
周染看顾河脸色变得更加暴怒，忙站到他们两人之间把他们隔开，推开了顾河，“大哥，你别吵了，先回去消消气吧，我要补习了。”
“你赶我走？”顾河盯着周染冷笑一声，“行，我走！”
他走的时候把门摔得很响，生怕他们感觉不到他的气愤似的。
周染也挺生气的，“走就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萧仰看到他们吵架吵翻了，脑子居然冒出来第一个念头是：他们会分手吗？
如果他们分手了，他就不用担心当小三了……
等等，考虑这种问题是不是很不道德？
不应该这么想，萧仰默默握紧了拳头。
周染显然心情不爽，去冰箱里拿了一半西瓜出来，拿刀切西瓜的动作太粗暴，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萧仰赶紧把她的刀夺过来，“还是我来吧。”
他切好了西瓜，递给周染一块，顺便转移了话题，“对了，罗一聪说订了度假山庄的房间，后天就过来，你能帮忙做助理吗？”
周染啃了一口西瓜，点点头，“没问题啊。”
萧仰弯起唇角，“那就谢谢你了，我以后可以免费给你补习。”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不然在她看来，他总归是为了钱才接触她的。
“免费？”
周染意外地看着他的微笑，笑容好看到不可思议，她有些懵了，“这不好吧……”
萧仰家里本就破产了，他和他爸的关系也不好，他上大学也需要钱，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答应帮她补习。
“罗一聪说这个兼职可以经常做，就算抵消你来当助理的工资了，不行吗？”萧仰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收起了笑，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你要不要帮我推荐别人？”
“不用，我可以！”
周染不怕当摄影助理，更怕的是他找到更好的兼职，就不给自己补习了。
萧仰瞬间又笑起来，眼睛亮亮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啃了一口西瓜，比想象中更甜，仿佛是这个夏天最灿烂的红色。
过了两天，罗一聪如约而至。他刚考了驾照，自己开车过来的，车上方便放摄影器材，还有衣服道具之类的。
萧仰和周染骑自行车过去，就在度假山庄的门口见面。
度假山庄就在湖对岸，穿过那座石桥就到了。依山傍水的，前面湖上可以坐船，后面山上可以爬山，山庄里面有果园、泳池之类的，住宿的建筑也很漂亮，每天过来玩的游客还不少，停车位都被占了大半。
在山庄里面停好车，萧仰和周染帮罗一聪拿着东西，进了罗一聪订好的房间。
光是要拍的男装就装了一箱，还有摄影器材和罗一聪自己的行李各有一箱，果然是非需要助理不可的。
罗一聪看周染热情地帮他搬箱子，到了房间也没有一句怨言，笑道：“我本来还担心女助理力气不够，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周染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娇弱啦，以后需要助理的话尽管找我，不过我想借你们的衣服研究一下。”
罗一聪大方道：“没问题啊，这衣服是样品，拍完了不用还回去的，可以送给我们。而且这个服装品牌的老板跟我是朋友，他们有专门合作的制衣工厂，以后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帮你找他。”
“好，不愧是社交达人，认识的朋友多就是好啊。”周染打开了箱子，抖开了里面的衣服一看，“这衣服设计的挺不错啊，清爽中又带着一股贵气，挺适合萧仰的风格。”
罗一聪打了个响指，笑嘻嘻道：“英雄所见略同啊，金主爸爸也是看过我拍的萧仰，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萧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得火热，忍不住插话了，语气凉凉的，“我还以为你们忘记了我的存在呢。”
周染：“……”
罗一聪笑着拍了拍萧仰的肩膀，挤挤眼，“那说明周染的性格好，会聊天，我们也很投缘嘛。”
萧仰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罗一聪拿出单反相机来调光，“我看那边有个咖啡馆，还有个观景亭，做背景还不错，只是下午太热了，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拍吧。”
周染赞同道：“也行，我们先去吃个饭，下午萧老师再帮我补习一下。”
罗一聪也听说了萧仰帮周染补习的事，很自觉不打扰他们了，“好嘞，开了太久的车有点累了，下午我睡一会儿。”
他们三人收拾好了东西，就去酒店楼下的餐厅吃自助餐。
罗一聪是个健谈的人，吃饭的时候，不停地跟他们说最近他拍摄时遇到的趣事。讲到一半，罗一聪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马上接通，然后询问地看向萧仰：“是苏音雪，接吗？”
周染往嘴里塞意面的叉子顿了顿，立刻转头看萧仰的反应，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接吧，别告诉她你在哪儿，也别告诉她你来找我了。”
“行。”罗一聪接通了电话，似乎立刻开启了表演模式，“大美女，什么事儿啊？”
苏音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最近跟萧仰有联系吗？”
罗一聪笑嘻嘻地看向萧仰，“没有啊，他现在不是在闭关吗，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苏音雪的声音有些怀疑，“真的吗？我怎么听你妈说，你出去拍摄了，没跟萧仰一起吗？”
“……”罗一聪的笑容卡了一下，在萧仰的瞪视下眨了眨眼，尽量语气自然道：“我是出来拍摄了，但是没跟萧仰一起啊。反正等大学开学了，我们都在帝都，还是要见面的嘛。”
周染听到最后这句话，食不知味，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萧仰这么优秀，他的朋友也很优秀，衬托得自己更像一个草包了。
苏音雪还是有些不满，似乎是忍耐已久再也忍不住了，她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是在一个学校，当然方便见面，我们音乐学院跟你们学校还是隔得有点远，不一定能经常见面的。我总觉得萧仰好像是故意在避开我，只是因为他家里的事吗？我又不会笑话他的，他怕什么？当初他放弃学艺术，想学建筑设计，我也没说什么啊。”
周染咬着叉子，看了看沉默的萧仰，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低垂着睫毛，看不出眼神里有什么情绪。
原来他和苏音雪以前都是学艺术的，难怪感觉他们两人氛围不一般。以她的直觉看来，苏音雪应该是喜欢萧仰的，所以对他这么关心。那萧仰呢，是因为不想让苏音雪看到他现在的落魄才避开她的吧，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很在意苏音雪呢？
罗一聪没法回答苏音雪的问题，他也非常头大，只好装作听不清的样子，“喂？你刚刚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等我回家再联系你吧。”
他匆匆挂了电话，对萧仰叹了口气，“兄弟，这位苏大小姐可真不好对付，下次还是你自己来吧。”
萧仰喝了一口雪碧，淡淡道：“反正暂时不和她见面，以后再说吧。”
周染看他这个避而不谈的态度，也不能确定自己刚刚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这些她也没立场去问他，她莫名觉得，在他的朋友圈子面前自己像个局外人。要是她也能和他们一样优秀就好了，她就不会感觉如此心虚……
离开酒店之前，趁着萧仰去了卫生间，周染忍不住悄悄问罗一聪，“萧仰之前是学的什么艺术专业啊？”
罗一聪说：“跟苏音雪一样，从小学的钢琴。后来萧仰他爸的公司越来越不行了，萧仰觉得学艺术不太现实，所以高中开始学理科，打算大学学建筑设计。他脑子好，学理科也很好。但是苏音雪一直觉得很可惜，所以老是来找他。”
“……原来如此。”不光苏音雪觉得可惜，周染也觉得可惜。她记得看过萧仰的画里，也有画过钢琴，说明他并不讨厌。萧仰应该是属于有艺术天赋的那种人，但同时他又很理智，tຊ出于现实原因考虑，选择了目前对自己更有利的专业。
这种清醒，在旁观者看来很有担当，也很难得，同时也有一种令人难受的破碎感。毕竟，他放弃的不仅是专业，而且是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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