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冷宫,娴妃顾倾颜就拉着女儿的手不放,生怕她现在就离开了。夏凌烟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娘亲因磕头有些红肿的额头:“娘,别担心,那南召国主已经七十岁了,想来离死也不远了,应该没有那么残暴了。”“傻孩子呀,南召国还有一个风俗,就是皇帝如果死了,他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下任皇帝是可以收入后宫的。”竟然还有这样违背伦理的风俗,夏凌烟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娘,圣旨已下,我这个和亲公主是推不掉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九公主夏凌烟才貌双全、德容兼备,赐封为和安公主,于隆安二十八年夏历六月十五启程前往南召国和亲,以结两国之好,永固边疆之宁。
望和安公主与南召国主成亲之后,以大夏之礼仪,传播大夏之文化,促进两国交流,亦望南召君臣以礼相待,珍视这段良缘,共同维护两国和平与繁荣。
钦此。”
大夏皇宫养心殿,红衣太监大声宣读圣旨,旁边坐着隆庆皇帝夏杰,殿下跪着的是娴妃和她的女儿九公主夏凌烟。
这道圣旨在今天早朝的时候,已经向满朝文武以及南召国使臣宣读过,这一次是专门给公主夏凌烟传达的。
“皇上,求您收回成命,臣妾听闻南召国主已经七十岁,而且生性残暴,嗜杀成性,烟儿才十六岁,让她和亲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呀。”
没等夏凌烟去接圣旨,娴妃跟疯了似的爬到夏皇跟前哭诉,不停的磕头。
身着布衣的她被关在冷宫十年,女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要不然早就自杀了,现在要让女儿远嫁南召,相当于要了她的命。
已经五十多岁的夏皇怒目圆睁:“荒唐,公主和亲是满朝文武共同商议决定的,这是国策岂能 儿戏。
如今的大夏内有洪水泛滥、蝗虫肆虐,乱民暴动,外有三十万乌蒙铁骑入侵,南召大军也蠢蠢欲动,如果不安抚南召,大夏将面临两线作战。
如今大夏的国力不足以支撑两场战争,与南召联盟是唯一的选择,公主和亲是联盟的重要一环,不能更改。”
“可是以往和亲,都是亲王或郡王的女儿,甚至宫女也可以,烟儿可是皇上您的亲骨肉啊,您就忍心让她嫁给那七十多岁的南蛮?”
夏皇叹了一口气:“南召使臣同意联盟,但要求和亲的公主必须是朕的女儿。”
“皇上。”
娴妃还要求情,被爬过来的夏凌烟给拦住了。
“父皇,儿臣愿意远赴南召,跟南召国主成亲。”
夏凌烟一脸平静,从听到圣旨到现在,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既然是皇帝决定了的事,再怎么抗争都没有用,还不如坦然接受。
之所以听任母亲磕头求情,她只不过想看看这个十年未见一面的父亲,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有没有一丝亲情。
很显然,她失望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皇帝眼里,亲生儿女也是可以当作利益交换的,公主就是用来联姻的工具。
皇帝点点头:“很好,作为皇家子女 ,就该以国家大局 为重。”
“父皇说的是,儿臣到达南召之后,定当全力促成两国长久和平安定。”
皇帝大为惊讶:“你倒是让朕刮目相看,既然你这么懂事,朕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朕都满足你。”
“谢父皇,那儿臣就斗胆求父皇三件事,第一,儿臣远嫁,母妃独居冷宫孤苦伶仃、生存艰难,望父皇恢复母妃的俸禄和地位,让儿臣没有后顾之忧。”
“嗯,准了,刘大伴,一会去皇后那里说一声,让娴妃搬回景阳宫,按照之前的待遇供给。”
红衣太监躬身行礼:“奴婢遵旨。”
夏凌霜也磕了一个头:“谢父皇,第二,请父皇赦免儿臣外祖一家,让他们做普通的庶民。”
“顾家流放岭南有六年了,可以赦免其罪,让他们在当地安家,还有什么要求?”
“第三,外祖当年给儿臣留下一些医书,儿臣想带在身边,请父皇恩准。”
“嗨,这都是小事,那个凌、凌烟是吧,起来吧,这次和亲,礼部会筹集一部分书籍送给南召国,你自己的随身物品都可以带走,另外,皇后还会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
夏皇一时想不起这个女儿的名字,因为他的儿女有三十多个,要不是皇后推荐和亲的公主,他都不知道还有夏凌烟这个女儿。
娴妃被打入冷宫十年,他就十年没有跟她们母女见过面。
“谢父皇,儿臣告退 。”
夏凌烟躬身行礼后,搀扶着母亲回到乾西宫。
这里就是惩罚带罪嫔妃的冷宫,就一栋三间的青砖瓦房,和一个二十来平米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水井、一个恭房。
这个冷宫与富丽堂皇、流光溢彩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而夏凌烟和母亲就在这个冷宫里生活了十年。
这十年里,她们没有走出冷宫半步。
“烟儿,为什么要答应和亲,十年前,我就听说过南召国主生性残暴、荒淫无度,被他打死的嫔妃不计其数,你要嫁过去九死一生啊。”
一回到冷宫,娴妃顾倾颜就拉着女儿的手不放,生怕她现在就离开了。
夏凌烟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娘亲因磕头有些红肿的额头:“娘,别担心,那南召国主已经七十岁了,想来离死也不远了,应该没有那么残暴了。”
“傻孩子呀,南召国还有一个风俗,就是皇帝如果死了,他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下任皇帝是可以收入后宫的。”
竟然还有这样违背伦理的风俗,夏凌烟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太当回事。
“娘,圣旨已下,我这个和亲公主是推不掉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苦命的儿啊 ,娘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顾倾颜抱着女儿泣不成声。
夏凌烟无语了,娘亲就是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十年了,一点都没改变。
“皇后驾到。”
正当夏凌烟要安抚娘亲的时候,冷宫里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就是执掌后宫的卢皇后,后面跟着十几个太监宫女,他们手里拿着木盒衣服等物品。
卢皇后快五十岁了,依然优容华贵、仪态端庄,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而只有三十三岁的顾倾颜,因为这十年来饱一餐饿一顿,每天还要洗一大堆衣服,脸上早就有了皱纹,头上还少量的白发,显得比皇后年纪大多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参见母后,。”
顾倾颜和夏凌烟一起下跪行礼。
皇宫等级森严,皇后就是后宫的天,掌握着所有嫔妃、太监、宫女的生杀大权,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夏凌烟不想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并且一直欺压凌辱她们母女的皇后下跪,但此刻没有任性的资本,尽快安全走出这个牢笼般的皇宫,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