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这出发点,夫人家就没什么“会茶”的机会了。一方面张老爷家大业大,宅子加上庄子里家丁过百,毋需邻里出力帮忙。另一方面,张家亲戚往来不多,夫人娘家就更是没什么人。故而螽羽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没碰上过几次夫人组起来的“会茶”。不过随着时节步入腊月,邻里往来便多起来了。多是些已婚的太太带着未成年的小孩儿来拜访,有些身上穿着新制的衣裳,正是螽羽先前给她们挑的布匹。螽羽看到她们穿着喜欢,心
也因着这出发点,夫人家就没什么“会茶”的机会了。
一方面张老爷家大业大,宅子加上庄子里家丁过百,毋需邻里出力帮忙。另一方面,张家亲戚往来不多,夫人娘家就更是没什么人。故而螽羽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没碰上过几次夫人组起来的“会茶”。
不过随着时节步入腊月,邻里往来便多起来了。
多是些已婚的太太带着未成年的小孩儿来拜访,有些身上穿着新制的衣裳,正是螽羽先前给她们挑的布匹。螽羽看到她们穿着喜欢,心里也高兴。
女人们凑在一块儿聊小天,多是讲些邻里故事、街坊传闻,很有意思。螽羽爱坐在夫人边上静静地听。
这般场景,令螽羽想起小时候挨在妈妈和姑姑身边的日子。
——只可惜钱氏总来,三次里总有一次在。钱氏一来,螽羽便不敢跟着去,夫人也讨厌惹出麻烦,便由她躲起来偷闲。
这一日,原是约好了与老爷两个表妹家会茶的日子,钱氏也正好不来。
螽羽很喜欢其中一位夫人,听下人一般叫她九太太,九太太家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儿小赵姑娘,长得粉团团一片十分可爱,机灵又娇憨,喜欢粘着螽羽,上回正求着要螽羽教她绣荷花……
螽羽迷糊间听到夫人喊她。
“蝈蝈?蝈蝈?”
说着,脚步声靠近她身边:“蝈蝈,你怎么了?”
夫人在床沿上坐下来,推她的肩膀。
“唔……太太?什么时辰了……”一开口发现喉咙肿得厉害,几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夫人也确实没听清。夫人长叹一口气,又轻轻推了她一把,自顾自说:“你这就生气啦?好嘛,我知道你不擅长做体力活,昨天逼着你清理那些鸡,还把你那双漂亮小手给刺伤了,你不高兴也情有可原。”
螽羽的意识总算清明一些,发觉自己原来是睡在夫人房间里的熏笼上。
可见昨天晚上真是太累了,趴在桌上一睡不醒。
这会儿她喉咙干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太太……”
气若游丝,试图翻身过去都没翻动,倒像是想挣开夫人的手。
“蝈蝈,你真跟我闹脾气?现在老爷不在,老爷去县太爷家吃饭了,你闹脾气也没人知道。”
螽羽心知自己肯定是病了,想赶快求得帮助。
但夫人一向行事风风火火,话已至此:“唉,好吧,那我不管你了,你再睡会儿。待会儿中午得起来吃饭啊。”
夫人起身要走了,螽羽连忙奋力翻过身子,抬手拉住夫人。
这一拉,拉住了夫人的手。
夫人的手很凉,像一块小小的冰。
“哎呀!”夫人叫起来,“螽羽你发烧了!害温邪了?你这身子骨也太娇弱了!你躺着休息,我让南南给你冰敷,我去叫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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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年末腊月,老爷回宅子里常住,螽羽却又不巧病了。
这次还是真病。
既然生了病,老爷当然不会再趁夜来看她,她也自然又没了有孕受宠的指望,只能天天躺在屋子里头喝药养病。
她心里急,担忧老爷见她的时候少了,心里若是渐渐没了她这个人,那她该如何自处?且老爷年后不久就又要外出行商,这下不知还能见到几面……
心绪不定,病就更难好了。
本地习俗,年前拜年、年后走远亲。故而这几天陆续都有亲朋上门,日日备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