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在网上搜了一下,正常这个手术只需要一两个小时,想来是比平常的更棘手。关枝撑不住了,回到了车上。她趴在方向盘小眯了一会,过了一会,她像是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跟家属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家属们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拉着他的手不放,再次跪下来。这一刻的周瞿清如同神明一般,他背着光站在手术室门口,家属结结实实地朝他拜了一拜。关枝勾起嘴角,知道这手术是成功了。
有声音隐约从里面传来。
“验血结果出来了吗?”
“血氧分压怎么样?”
“给他换上氧气面罩。”
过了一会,又听到有人出声。
“周医生,患儿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做动脉导管结扎术,虽然你之前指导过我们,但是很惭愧,我们从没给这么小的小孩做过这种手术,不敢冒这个险。”
说话的是本地的医生,普通话还带着本地的腔调。
“要不送到市里的医院?”
“市医院路途遥远,谁也不知道终于会发生什么意外,他这洞口小,可以侧开胸,”周瞿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我来做。”
“真的吗?”本地医生的语气带着惊喜。
如果周瞿清愿意主刀,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教学。
“我去跟家属谈一下。”
急救室的门开了,周瞿清走了出来。
他已经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他的视线视线落在关枝身上,似乎没想到她还在这里。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搭理她,他走到艾尔肯爸妈跟前。
“艾尔肯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做手术,但是风险很大,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这次手术将由我来主刀……”
他话还没说完,艾尔肯的爸妈已经开口:“我们相信您,周医生,我们相信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艾尔肯。”
他们早就认识周瞿清,也知道周瞿清的大名,对于他们来说,他愿意给自己的小孩做手术,无疑是多给了自家小孩一线生机。
他们激动异常,说着还朝周瞿清跪了下来。
周瞿清连忙拦住了他们:“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说清楚,我不是这里的医生,在这里做手术不符合规矩,你们需要签一份同意书。”
“签、签,我们签。”家属连忙说道。
“好,我们现在做术前准备,你们在门口等着不要走远,有什么事情会叫你们,”周瞿清说着顿了顿,握住他们的手紧了一些,坚定地说道:“我会竭尽全力。”
这句话经由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很有说服力,抚慰了家属惴惴不安的心。
关枝跟着在门口等了一会,艾尔肯被推着走了出来,周瞿清跟在后头,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关枝说的,说完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层次不齐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手术室就在尽头,门一开,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门缝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艾尔肯的爸妈站在门口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不停祷告,关枝在原地站了一会,站累了又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期间手术室的门有打开过,县医院的条件一般,更别说有什么层流手术室了,门打开的时候关枝透过门缝看到了周瞿清。
他站在手术台前,全身包裹着严实,只露出一双专注的眼睛。
但是关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手很好看,戴着无菌手套更显得纤细修长,手套上沾满了血迹,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银色的光。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手术还在继续,关枝出去吃饭,顺便打包了几份回来。
她把其中两份给了艾尔肯的爸妈,他们感激道谢,简单地扒了几口。
新疆天黑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关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这个手术已经做了三个多小时。
刚刚她在网上搜了一下,正常这个手术只需要一两个小时,想来是比平常的更棘手。
关枝撑不住了,回到了车上。
她趴在方向盘小眯了一会,过了一会,她像是有感应一般抬起头。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跟家属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家属们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拉着他的手不放,再次跪下来。
这一刻的周瞿清如同神明一般,他背着光站在手术室门口,家属结结实实地朝他拜了一拜。
关枝勾起嘴角,知道这手术是成功了。
周瞿清跟本地的医生交代了一些需要重点关注的指标,也留了手机号码给他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给他。
“谢谢你周医生,”本地的医生握住了周瞿清的手:“今晚的手术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课。”
周瞿清难得勾起嘴角:“共同进步。”
周瞿清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中布满了晚霞,他揉了揉眼睛,准备找阿扎提问问他有没有回去的私家车。
“周医生,”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辆车窗降了下来,关枝坐在副驾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坐车么?不要钱。”
她的小脸跟身后的晚霞相互映衬,同样夺目。
周瞿清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一个饭盒塞进他怀里。
“给你买的,没想到手术做了这么久,已经冷了,你要不问问医院有没有可以热饭的地方。”
周瞿清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心里有些微妙:“谢谢。”
他现在确实饿,精神的高度紧绷耗尽了他的体力,等手术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
不仅仅是饿的,也是精神上的。
这在大城市是一个很平常的手术,在这却不比他之前做的手术轻松。
周瞿清没客气,打开了饭盒,淡淡的香味在车厢内飘着,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幸好不是很明显。
关枝关切问道:“不去热一下吗?”
“不用,习惯了。”周瞿清夹了块饭团塞进嘴里。
之前做手术时经常错过饭点,只能凑合着吃冷了的饭菜。
关枝静静地看着他吃,因为饿的过头,周瞿清倒也没在意她的目光。
关枝又拿了一瓶水递给他。
周瞿清伸手接过又道了一声谢。
见他吃得差不多,关枝开始启动车子。
夜晚县上还算安静,只有羊肉串烧烤店热闹一些。
周瞿清把全部饭菜吃完,又喝了一口水。
他将饭盒收拾好放在脚边,车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的路上车上情况紧急,再加上人多,所以没什么感觉,现在只有两个人,倒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