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的手腕其实有点酸了，但王爷不喊停，她就不敢停，好不容易等那一砚台的墨都要满了时，她才小声道：“王爷……合该够了？”傅盛江彻底回过了神，对自己的荒唐行径有点不可理喻。“放下吧，把砚台挪近些。”“好。”云娘连忙放下，伸手再去挪那砚台，可她的手腕的确有些发酸发软了，伸手的时候一不小心竟然把那砚台打翻了！墨汁一下子泼到了傅盛江的腿上，云娘脸色煞白：“王爷小心！”傅盛江的腿上被墨汁染了一片，云娘也是慌得不行，伸手就取了帕子去擦，一双眼都要溢出眼泪：“奴婢笨手笨脚……奴婢该死……”
消息传到竹清轩的时候，程氏都准备歇了，雪信进来小心翼翼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后，程氏怔愣了好一会儿。
“人呢？”
雪信：“……已经出府了，具体下落不敢和福公公去打探……但是听说蔡家都出去了。”
程氏有一瞬间恍惚：“王爷，曾经这么处置过下人吗？”
雪信：“……没有。”
程氏声音也轻飘飘的：“我也没印象……这是，在给我脸子瞧呢。”
“大太太，这和您没关系，那蔡婆子欺瞒咱们您也受连累了，王爷这是警告下人呢……”
程氏看了她一眼：“这话对外头说就行了，你也开始哄骗我？”
“奴婢不敢……”
“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就这样。”
雪信低着头，慢慢退下了。
程氏一个人默默在床边坐了好久，忽然，她猛然转身将床边绣篮里面的衣裳拿了出来，两剪子就给剪烂了！
然后丢到了一边去……
……
云娘对这些事毫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晚膳前福贵公公去了哪里，她只是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然后就去给王爷送膳了。
“王爷，用晚膳？”
云娘去的时候福贵公公还没回来，她上前小声问了句。
傅盛江抬头，又看她一眼：“好，摆膳吧。”
云娘应好，六菜一汤摆上桌，不得不说，傅盛江食指大动。
“这是炖鸡？”
他一眼就看到最中间的板栗炖鸡，浓郁金黄的鸡汤散着诱人的香气，云娘立马给傅盛江盛了一碗，“是下午才熬出来的鸡汤，王爷尝尝。”
从前云娘在大厨房的时候，就是做膳，也基本就两三道膳食，今天却全是出自她手，所以傅盛江的确是用的酣畅淋漓，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散了一些。
福贵虽然不在，但是赵嬷嬷在，瞧得清楚，眼底也闪过一丝笑。
傅盛江放下筷子的时候，福贵也回来了，见王爷正在吃饭，识趣地没上前打扰，直到云娘将晚膳都撤下去，赵嬷嬷服侍着王爷漱口净手的时候才上前小声道：“回王爷，浣衣坊的事情都处理了。”
傅盛江嗯了一声，而赵嬷嬷则有些惊讶，因为方才她并不在，还不知晓这件事。
赵嬷嬷：“王爷这样做，估计老太太很快就知道了。”
傅盛江：“有何不妥？”
赵嬷嬷犹豫了一下：“自然是没什么的，只是老太太那日也是晓得梁厨娘受了委屈的，给了赏。”
傅盛江淡淡道：“这又如何？”
赵嬷嬷瞬间懂了王爷的意思：“是……梁厨娘也不是那等爱慕虚荣的，怕是对比赏钱，更想要公道。”
“她是个蠢笨的，本王就算处置了那边她也不知道，至于其他人，随意他们怎么想。”
赵嬷嬷笑了笑，再不多话。
……
云娘回了小厨房，刚到，福妹就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小浣衣坊的事。
云娘惊讶：“真的？”
福妹：“千真万确！双瑞的消息，他最是消息灵通了！王爷刚回来，就让福公公给您出气呢！”
云娘有瞬间恍惚，给她出气……
王爷吗？
福妹：“您真是好福气，得了王爷的赏识，咱们都跟着沾光呢！以后在云水阁，王爷就是最粗的大腿！再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云娘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心头也是升起了一份感慨……
也是……她来王府第一件事，就被董妈妈教导这王府真正的主子是谁。
虽然王爷难伺候，但是……她运气好这点也是真的。
想到这，云娘立马又回了灶房。
福妹问：“您去做什么？”
“我、我蒸了绿豆糕，给王爷送去。”
福妹笑道：“好耶！王爷肯定高兴的！”
……
云娘再次去到主院的时候，赵嬷嬷还在和王爷说话，她站在门口，似乎有些不确定。
还是福贵看到了人，笑：“梁厨娘怎么不进来，傻站在那做什么？”
云娘抿唇，进去之后就递上了点心，柔声道：“这两日没什么要紧事，就又做了些绿豆糕，王爷尝尝？”
傅盛江似乎有些意外，笔尖都顿了顿：“好。”
福贵笑着去接，赵嬷嬷这会儿看云娘的眼神都不同了。
“那……没王爷再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就退下了。”
“等等。”
傅盛江开口。
“给本王沏茶。”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云娘小声应是，沏茶这样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她的，但此时福公公和赵嬷嬷对视一眼，皆默契地退后几步。
云娘转身就去了桌边，看了看道：“福公公……茶叶好像没了。”
福贵忙道：“瞧这群办事不上上心的奴才！奴才这就去取！”
赵嬷嬷也了然一笑：“王爷，奴婢也告退了。
等福公公和赵嬷嬷都走了之后，云娘还傻站在桌边，怎么又……是她和王爷两个人了。
傅盛江似乎并不意外，又吩咐她了：“过来，给本王磨墨。”
云娘应了一声，又走到书桌前了。
“会么？”
云娘连忙点头：“会的。”
从前在林家……这种事她没少干。
王府的墨显然更好，慢慢在砚台上化开，她的手腕也慢慢转动。
傅盛江的鼻息除了墨香，又渐渐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是面前人发出来的……
他的余光也被那一抹晃动的白吸引，忍不住抬眼看去，小厨娘的手腕细的有些过分，白晃晃的，在晚上昏黄的烛火下还泛着光，手腕上什么首饰都没有，露出空荡荡的袖管，却诱着人想朝里窥探，傅盛江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晚看到的美好，眼底又暗了几分。
云娘的手腕其实有点酸了，但王爷不喊停，她就不敢停，好不容易等那一砚台的墨都要满了时，她才小声道：“王爷……合该够了？”
傅盛江彻底回过了神，对自己的荒唐行径有点不可理喻。
“放下吧，把砚台挪近些。”
“好。”
云娘连忙放下，伸手再去挪那砚台，可她的手腕的确有些发酸发软了，伸手的时候一不小心竟然把那砚台打翻了！
墨汁一下子泼到了傅盛江的腿上，云娘脸色煞白：“王爷小心！”
傅盛江的腿上被墨汁染了一片，云娘也是慌得不行，伸手就取了帕子去擦，一双眼都要溢出眼泪：“奴婢笨手笨脚……奴婢该死……”
傅盛江方才也愣了一瞬，还不待他开口说话，这小厨娘就忽然伸手擦来擦去。
……………………
傅盛江只觉一股热气涌起，眼底复杂的情绪忽然就翻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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