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光愣了一瞬。他按下情绪,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刚和医院说明完情况,挂断电话。关容儿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姚劲,你么样?!”“疼,容儿,我下面……好疼……快送我去医院,我怕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快乐……”姚劲捂着下体,泪如雨下,“是先生,是先生干的!”关容儿愤怒回头看向温崇光,却对上他漠然的双眸。他说:“我已经打过120了。”姚劲死死拽着关容儿的西装外套不放。“容儿,和我一起去,和我一起……”
他都销户了,以温崇光这个身份办理的银行卡自然也会停掉。
温崇光随便找了理由搪塞她:“可能银行那边出故障了吧。”
以往关容儿给温崇光送礼,即使他不喜欢,也会表现得很开心。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理不睬。
关容儿只以为他还在生气,又放缓了声音哄他。
“没关系,你之前不是说湖春路那套别墅的冬景很好看吗?眼看着秋末了,明天我让助理把房子转到你名下,等冬天到了我就陪你搬进去看冬景。”
温崇光想,那她可能又要失望了,因为他过了今晚就要走了。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别说冬天一起看雪景,他们连明天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了。
“不用了。”温崇光淡声回她。
关容儿脸色微沉,垂在身侧的指节缓缓收紧。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而已,而且她都已经这样伏低做小,他为什么还不满意、还不原谅她!?
她有点生气,可看到温崇光此刻身着道袍,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超脱俗尘之外,又莫名想到了还没下山时的他。
那时候他无依无靠,只有她。
关容儿蓦地有些心软:“老公,我也不逼着你接受了,明天我就把姚劲送走,孩子我也找人打掉,我们回到从前,行不行?”
听到这话,温崇光只觉可笑。
如果在一开始他发现一切时,关容儿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许会信。
可现在,蛊虫发作,噬心吞噬,她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更何况,那些从前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更何谈回去。
“关容儿,我们没有过去可回了。”
关容儿从没见过他这么铁石心肠的样子,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像是突来的救赎浮木。
她连忙接起,朝阳台外的院子走去。1
温崇光看着她的背影,漠然收回视线,准备找个干净箱子,把三清神像装好。
可刚走两步,门铃突然被摁响。
温崇光只好调转方向,先去开门。
不想这个时间找上门来的,竟然是姚劲。
他看着温崇光,眼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你不是答应我会和关总离婚吗?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还是说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你天清观的名声都不在乎了?你是想让你的那些师兄弟再陷入舆论吗?”
温崇光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第三者,脸色一瞬冷了下来。
“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但你如果再敢牵扯到天清观和我的师兄弟,哪怕损坏阴德、修行尽毁,我此生坠到阿鼻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姚劲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气得挥拳过来就要打他。
温崇光眸眼一寒,侧身躲开。
姚劲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往尖利的桌角撞去。
只听到惨叫一声,姚劲感觉自己的下体就像是被人割断一样的疼。
他脸色惨白:“痛……”
温崇光愣了一瞬。
他按下情绪,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刚和医院说明完情况,挂断电话。
关容儿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姚劲,你么样?!”
“疼,容儿,我下面……好疼……快送我去医院,我怕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快乐……”姚劲捂着下体,泪如雨下,“是先生,是先生干的!”
关容儿愤怒回头看向温崇光,却对上他漠然的双眸。
他说:“我已经打过120了。”
姚劲死死拽着关容儿的西装外套不放。
“容儿,和我一起去,和我一起……”
好像关容儿不跟他去,他就宁可死在这里。
关容儿没办法,只能握住他的手,歉疚地对温崇光说:“崇光,你在家等着我。”
“等姚劲做完手术,我会把他和孩子的事情全部解决,再来找你。”
“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陪着姚劲一起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
今天,也是温崇光归山的日子。
看着汽车尾灯远去,温崇光心脏一缩,眼角莫名掉下一滴热泪。
而等他抹去那滴泪水时,也意味着他与关容儿的情缘、与这个俗世的羁绊,全部都断了。
一阵秋风吹来,他淡淡收回视线,回到屋内,将三清神像装好。
午夜12点,一辆红旗在门口缓缓停下。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修士下车,说了句。
“崇光师弟,我来接你归山了。”
和师兄久别重逢,温崇光心口一暖,缓缓走出关家。
踏出关家的那刻,他的心猛然刺痛一瞬,脑袋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开始莫名模糊,直至消逝。
他知道,是师傅种下的忘忧蛊,将他与关容儿最后的记忆也抹去了。
从今往后。
这个世界,只有天清观观主崇光修士。
再无红尘俗世的关容儿之夫,温崇光。
寂静的夜里,车辆缓缓朝着东方驶去。
只有车上的播放的经文,远远从空中传来:“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