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考编的复习书,俞辉连怎么买一套外卖员的服装,怎么买一台二手电动车,又将怎样拎着一碗面戴着头盔去领奖等等细节全都设想好了,主打就是一个不让任何人猜出中奖的人是他。俞辉继续畅想,中了奖之后当然会让自己、老母亲和女儿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会说这是自己写文章换来的稿费——每年拿出二十来万改善生活就行,要是再多就说不像了,毕竟他其实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如果那个时候的罗绛表现出钦佩和为他自豪的
面对着考编的复习书,俞辉连怎么买一套外卖员的服装,怎么买一台二手电动车,又将怎样拎着一碗面戴着头盔去领奖等等细节全都设想好了,主打就是一个不让任何人猜出中奖的人是他。
俞辉继续畅想,中了奖之后当然会让自己、老母亲和女儿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会说这是自己写文章换来的稿费——每年拿出二十来万改善生活就行,要是再多就说不像了,毕竟他其实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如果那个时候的罗绛表现出钦佩和为他自豪的情绪,他也可以适当地拿出“稿费”给她买一点小礼物,算是回报她的“慧眼”。
即使是在幻想中,俞辉也知道他永远不可能跟妻子彻底交心——因为她对尚未发迹的丈夫就是很有保留的。罗绛一个月只拿出三千块钱做家用,享受到的却是婆婆的贴身服侍,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要花多少钱才能请来这样实心实意的保姆?何况俞母还花她自己的退休金去菜市场买菜,还兢兢业业给儿媳妇带娃?
罗绛的命也太好了,可惜,她太不懂得感恩了。
俞辉目力所及,他身边所有的女性中,似乎只有自己妻子婚后的生活质量反而提高了——连陈阳的妻子许大小姐也不过是与她自己的婚前持平。
罗绛婚前住单身宿舍时还需要自己打扫洗衣晒衣,婚后倒是用不着做任何家务了,只有娃不哭的时候她才带着玩一会儿。
她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婆婆自动给她添茶倒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她会直接喊丈夫:“纸巾没有了,你去拿一下”“唉,这个茶都没有味道了,去冰箱里拿果汁给我喝”“外卖来了,你按照单子清点一下然后放冰箱”……
她幸福得哪里像一个含辛茹苦的“妈妈”?她分明是一个优哉游哉的“爸爸”啊!
这不仅仅是角色的错位,最重要的是,是她在抢夺自己的性别红利。俞辉无法原谅她的轻松与快乐。
再说得更实际一点,罗绛大把地赚钱却几乎都存了下来,她吃的普通菜和肉都是由她婆婆自掏腰包买回来的。
她用的纸巾洗发水沐浴露都是从家用的公账上出,丈夫吃海鲜过敏,婆婆克己礼让,女儿又小,因此罗绛竟然天天独自吃着高价海鲜和进口水果——那她当然舍得自己花钱买啊,当然是摆出一副“大家一起吃”的样子啊。俞辉忍不住嫉恨怨愤。
最重要的是,罗绛没有一点儿对这段婚姻的感激之情——因为她没有实打实地拿出更多钱来回馈他与他的寡母。
她做初一,他便要做十五才好,谁叫她狗眼看人低了?覆水难收晓得吧?
算了,俞辉提醒自己,走神了。
此时幻想的主题是中奖,别每次都只要一想起妻子的毛病,就恨得牙痒痒的,又酸又怨。
他拉回脱缰的思绪,回到“中奖”上来。
中再大的奖也还是要上班的,谁不想做一个整顿职场的隐形富豪呢?
俞辉的情绪在幻想中慢慢平复,又开始喜滋滋起来。
真中了奖之后,他要去申请一个某书的账号,树立职场耿直人设,对待任何不公平的事情都要直接怼回去,同办公室有编制的那一位同事不是天天早退吗?必须去校长面前说道说道。
领导不是把绝大部分工作都压给自己这个没有编制的劳务派遣人员吗?届时他要将所有的工作项列个表,谁做了什么,谁什么都不做,一一发到网上请网友们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