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笑,“三年了,我们从来没有过,每次待在一起几乎无话可说,要么一开口就是吵架。”简棠微微坐直了身体,手指缠绕着,“你总是不给我什么机会和你正面交流,好像你和金思思聊的天都比和我说的话多。”“你是爷爷亲自选的孙媳妇,他那么疼爱你,我总害怕自己说错话会让你伤心,久而久之也就不说了,”傅奕深又笑了一下,眼神复杂,“不说也就不会错。”他说得很委婉,其实简棠听得懂。是在怪她太娇气,说不得,稍微重一点的话都会让她多想,委屈甚至流泪。
傅奕深很守时,第二天一点二十,他的车已经停在了简棠家楼下。
简棠同样很守时,一点二十九,她下楼,径直走过来上了车。
傅奕深没有马上走,而是朝外边看了一圈,打量着面前这栋别墅。
“盈月湾别墅是出了名的豪华,安保也非常严格,刚刚门口的保安差点不让我进来。”
简棠冷着脸说,“你这辆车牌四个八的迈巴赫也有人敢拦?这里的别墅保安不是这种没眼力见的人。”
“看到你住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比不上你的豪林别墅,勉强算干净整洁罢了。”
简棠今天每一句话都带刺,怒气冲冲。
傅奕深并不在意,既然敢约简棠出来,自然是做好了会遇到各种突发状况的万全准备。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简棠接着说,“令辞言也住在这里,不过最近他出差了,只有我一个人,略显冷清。”
“令辞言?”傅奕深不认识这个名字,“是谁?”
“哦,我忘了你不认识他,”简棠莞尔一笑,“我的朋友,一个模特,现在住在简家。”
朋友,模特,住在一起。
这简直不是暗示,是明示。
傅奕深点点头,低头笑了一下,“那下次让他出来一起吃饭,既然是模特,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比如某些项目的落成仪式,需要人站台走秀的时候,他可以来撑撑场面。”
让一个知名大模特去给项目站台走秀,这不是侮辱人吗?
简棠当然听得出来,懒得和他多说,把头扭向窗外,看外边的风景。
车子一路疾驰,驶向怡园。
路过一个红绿灯口,停在红灯前,刚刚呼啸着的风停止,车厢内安静下来。
傅奕深突然开口,“其实我以前一直盼着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车上漫无目的地兜兜风,随意闲聊一些可笑或者无聊的话题,不为任何事,单纯消耗时间,但是……”
他自嘲地笑笑,“三年了,我们从来没有过,每次待在一起几乎无话可说,要么一开口就是吵架。”
简棠微微坐直了身体,手指缠绕着,“你总是不给我什么机会和你正面交流,好像你和金思思聊的天都比和我说的话多。”
“你是爷爷亲自选的孙媳妇,他那么疼爱你,我总害怕自己说错话会让你伤心,久而久之也就不说了,”傅奕深又笑了一下,眼神复杂,“不说也就不会错。”
他说得很委婉,其实简棠听得懂。
是在怪她太娇气,说不得,稍微重一点的话都会让她多想,委屈甚至流泪。
是啊,以前的她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人。
害怕自己会失去傅奕深,害怕这段被强迫的婚姻走不了太远。
简棠心里闷得慌,打开了车窗,大口大口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
很快,两人到了怡园。
这里是郊外,远离市区的吵闹,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以前傅氏集团曾经想在这里开发一个度假村,后来因为某些土方情况耽搁了,这么好的场地一直闲置着,直到现在才找到它的新主人。
“外边风大,小心着凉。”傅奕深脱下外套给简棠披上。
她没有拒绝,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前几天和工人沟通过,只是有些细节还要调整,这两天施工进度很慢。”
“开始肯定会谨慎一些,等到方案和最终的图纸定下来,进度才会拉快。”
“我相信傅氏集团的专业度。”
正说着,那边正在干活的工头看到了两个上司,连忙小跑过来,“哎哟,傅总、简经理,你俩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我还找人去迎接你们呀,前几天为了运建筑材料,外边的路被大车压坏了,小车不好开进来,辛苦你们了。”
简棠不爱听这种恭维的话,直接问,“周一你们跟我说周五能看到工作室主楼的框架,今天都周三了,怎么还是一片废墟?有没有在工作?”
她严厉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工头连忙解释,“我们已经是没日没夜在赶工了,只是图纸方案还没定下来,所以……”
他偷瞄傅奕深寻求帮忙。
毕竟是傅氏集团的人,想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傅奕深伸手,“把现在的图纸拿来我看看。”
“好嘞!”工头松了口气,扭头跑去拿图纸。
看吧,他俩果然是一伙的,合起来对抗简棠的“权威”。
简棠把外套脱下来递回去,“拿着吧,我不要。”
“冷。”
“气都气热了,冷什么?”简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生气的表情,却让傅奕深笑了起来。
他手插兜,看着她,“你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
“可爱”这个词让简棠难受得浑身鸡皮疙瘩,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些。
好在傅奕深很清楚在简棠面前怎么挑火,以及怎么灭火。
他紧接着说,“我就是觉得工人们自己在这闷头做,很容易走偏了,我看过你们项目部拿来的图纸,很多细节都有问题,今天约你来这,就是希望能实地定下来。”
工头把图纸拿来了,递给简棠。
傅奕深打开,指着上边的几个部分说,“比如这里,你们给的想法是把正门做成花的形状,但我觉得不如改成玻璃展示门,能让里边更加通透赶紧,花的创意可以挪到侧门,还有房顶也可以做一个呼应,还有这个部分……”
他专业又耐心,把每一个存在问题和疑惑的地方都指了出来。
简棠听着听着有些走神,突然问了句,“你以前的工作也是这样吗?”
“什么?”傅奕深不解。
简棠看向他,“我的意思是,以前每一个项目,你都要到实地这样指导工人的施工?会不会太亲力亲为了点。”
她其实想问的是,会不会太累了点。
以前是“傅太太”的时候,她不需要工作,看着早出晚归的傅奕深,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心里猜测着堂堂一个总裁,应该是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的,今天看到他在工地上也能如此娴熟,简棠莫名心里有些酸楚。
自己真的太不了解傅奕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