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柳渺月听见陶醉感叹道:“这眼看着就要入冬,却还能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真是难能不易啊。”“你看,那颗启明星,亮的不可思议。”柳渺月闻言,也跟着抬头,嘴角浅浅一弯应和道:“是啊,真的很亮。”“是不是快十五了?”陶醉像是很开心似的,语气里带着欣喜,“这月亮虽然还不够圆,但却大得很,我在北齐可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柳渺月笑了,假模假样的说:“这个月亮还差点意思,去年的中秋才叫大呢。”陶醉忽地沉默了一会,她以为是勾起他思乡的情绪。
陶醉看着柳渺月着急忙慌收拾行李的样子,眉头紧蹙。
他压下柳渺月手里的包袱,对上她无神的双目,冷静的说:“你们现在过去等于是送死。”
柳渺月抽出手来,没有理会他,去了另一边整理药材。
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只有裴迟失踪了这一个念头,刺得她全身发软。
得知消息的当时,她第一念头是不相信,裴迟那么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失踪。第二个念头,就是她要去找裴迟。
只有见到裴迟真正的安然无恙,她才会放心。
——如果……
柳渺月手一抖,干燥的药草刺破了她的指尖,晕出一粒乌黑的血珠。
她猛地甩开脑海那个可怕的想法,手下的动作更快了,她要早些见到裴迟。
当行李收好的时候,刚好淳儿雇的马车也到了。
柳渺月坐在板上,正准备驾车,就见陶醉从另一边跳上了车。
“我身无分文,大病初愈,你们难道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陶醉看着柳渺月不解的表情,夸张的大叫。
“你们这么狠的心!?”
柳渺月不同意:“边境那么危险,你怎么可以去?”
“边境那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要去?”
柳渺月一怔,别开脸看着前方:“我身为南赵子民,又是医者,我去是义不容辞。”
“救命之恩,你又不肯我以身相许,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流匪流寇,你们两个妇人叫我怎么放心?”
陶醉躺靠在车框上,语气铮铮有词:“就当是个朋友,送送你们。”
柳渺月还想劝他,忽然止住了话语,神色异常。
她匆匆的扔了一句:“你硬要去的话,就去吧。”
说完,她便摇晃着钻进了马车内,摸索着坐到了淳儿的身边——她又看不见了。
淳儿还小,驾不了车。
就当雇了陶醉当几日的马夫,届时快到战场,离北齐也就不远了,陶醉正好可以回家。
淳儿心细,看着她无神的眼睛,便知道她又犯病了。
摸上她冰凉的手,将手炉塞进柳渺月的手里,轻声说:“姐姐,你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柳渺月捂着手炉,却仍觉得通体发寒,止不住的抖。
她听出淳儿话语里的担忧,扯出一个笑安抚道:“定会没事的。”
可她也不知道这话究竟安抚的是谁。
一路无话,马车忽然停下了,柳渺月正疑惑,就听见淳儿小声的提醒:“姐姐,天快黑了,该歇息了。”
这时柳渺月才惊觉已经赶了这么久的路了。
她的双眼还未恢复,柳渺月抿了抿,掀开了车帘走了出去。
陶醉在柳渺月进马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此时看见淳儿搀扶着她更加觉得怪异。
他走到柳渺月面前,是淳儿轻轻扯了一下,她才知道停下。
陶醉眉头一皱,拿出一个水壶:“淳儿,去打点水来。”
淳儿捧着水壶,看了一眼柳渺月才不舍的去不远处的河边打水。
柳渺月不想让陶醉知道自己的病,只好假装的站在原地欣赏风景,陶醉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忽然,柳渺月听见陶醉感叹道:“这眼看着就要入冬,却还能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真是难能不易啊。”
“你看,那颗启明星,亮的不可思议。”
柳渺月闻言,也跟着抬头,嘴角浅浅一弯应和道:“是啊,真的很亮。”
“是不是快十五了?”陶醉像是很开心似的,语气里带着欣喜,“这月亮虽然还不够圆,但却大得很,我在北齐可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柳渺月笑了,假模假样的说:“这个月亮还差点意思,去年的中秋才叫大呢。”
陶醉忽地沉默了一会,她以为是勾起他思乡的情绪。
正想说话,就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啊。”
柳渺月嘴角的笑凝固,陶醉语气里的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
她感受到陶醉上前了一步,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
“柳渺月,你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