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四叔呢?”盛姻拿起帕子给他擦嘴。“我四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脸烦闷:“我四叔还没死呢,但是我不想要跟他。”说完,油乎乎的小手擦干净,一把抱住盛姻的大腿:“你要不要收留我,等你死了我给你摔盆砸碗。”乞丐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盛姻挑眉:“行啊。”马车远去,谁也没有发现,一直盯着那马车的人,立即就回去禀告了这件事情。“哦?”静谧的书房之中,窗外的日光投射过翠竹渗透进来,映照在男人身上,铺洒斑驳的痕迹,随着风摇摆起来。
14
盛姻这会儿从府里出来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把老夫人她们的嫁妆拿出来换钱。
祥羽不太懂:“真的要贪了她们的嫁妆吗?万一老夫人到时候去官府告状,那怎么办?小姐岂不是名誉扫地?”
“名誉值几个钱?”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攻击我。
要是名誉值钱,侯府的人就不用把原主灌药送去讨好京兆尹,还想要她做家妓了!
“名声,妇德,就是为了缩小女子生存空间的,怎么男人就这么自由?”
祥羽显然没有想到自家小姐会这样回答,她忍不住道:“小姐,你不在乎侯府就算了,那将军府也不在乎了吗?小姐,你可不能任意妄为啊!”
盛姻当然知道:“你放心,我只是这么说。表面上,还是要装一下妇德的,毕竟大环境这样。老夫人的嫁妆,我一分不要。”
祥羽放心了,她真的担心小姐行差踏错。
谁又能想到,盛姻直接把老夫人她们的嫁妆送上了黑市拍卖,得了的银子,自己昧下一大部分,其余的,全部以侯府老夫人的名义,在城外施粥,五十文的东西充五百文这样的狠吃回扣法,全花光啦!
祥羽头晕目眩:“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万一查出来怎么办?”
“查不出来滴。”盛姻坐在马车上高高兴兴的数着票子。
她在后世全世界前几的公司讨生活当牛马,见过下面不少吃回扣的,这一套还是见一个老前辈使用的,好名声公司的,大钱自己的。
这就叫什么——双赢!
看着灾民们一个劲儿的夸侯府好,盛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祥羽心中就更加不明白了:“小姐不是不喜欢侯府吗,怎么还要给她们好名声。”
盛姻神秘的勾起嘴角:“你懂什么?你想想,如果你原本是一个道德很烂的人,但是大家都以为你很好,而且还把你捧的很高,你会怎么办?”
祥羽:“我会寝食难安,我会害怕,我会担心哪天这些人发现我不是这样的,到时候被反噬。”
“对!”盛姻轻笑。
职场生存计较之中,闷声杀牲口的招数。
到时候她们会更加小心翼翼,尤其是江清流等人,越害怕被发现,就越发的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
“小姐好聪明!”
祥羽第一次发现她家小姐的厉害之处。
盛姻不过笑笑:“我怎么可能平白的对这些人做好人呢。”
就在这时,前面发生了骚乱。
盛姻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小乞丐。
祥羽去看了一眼,才过来回禀:“一个小乞丐,非说他是什么名门少爷,被奸人所害,他让人给他一千两,助他回家。”
盛姻笑了:“多小的小乞丐?带过来我看看。”
九岁的“小乞丐”,这会儿被人带到了盛姻的跟前。
看着细皮嫩肉,脸上还有被人打过的痕迹,就连牙都缺了一个,看着是新被打掉的。
盛姻再看了看他的手,不像是有劳作样子的,莫不是还真是哪家的少爷?
“第一天出来要饭?”
小乞丐点点头,一脸的不服气。
盛姻嗤笑:“想要继续要饭,还是跟我走?”
小乞丐眼睛亮了,凑过脑袋问盛姻:“跟你走有什么好处?”
盛姻想了想:“起码不用为了吃的跟人打架。你叫什么名字?”
“萧……肖勉。”
盛姻想到了府中很快就要被领进来一个私生子,在看看眼前这个:“名门小少爷?”
马车上,名门小少爷啃着肉饼油乎乎的开口:“我跟着爹娘来盛京,他们为了大生意死了,后来我跟着我的四叔过日子。”
“小姐他好可怜!”祥羽这会儿已经哭起来了。
盛姻睨了一眼祥羽,忍不住道:“他再怎么可怜都是做过小少爷,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的,你可没有这种好时候……你现在还觉得他可怜吗?”
祥羽愣住,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可怜了。
“那你四叔呢?”盛姻拿起帕子给他擦嘴。
“我四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脸烦闷:“我四叔还没死呢,但是我不想要跟他。”
说完,油乎乎的小手擦干净,一把抱住盛姻的大腿:“你要不要收留我,等你死了我给你摔盆砸碗。”乞丐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盛姻挑眉:“行啊。”
马车远去,谁也没有发现,一直盯着那马车的人,立即就回去禀告了这件事情。
“哦?”
静谧的书房之中,窗外的日光投射过翠竹渗透进来,映照在男人身上,铺洒斑驳的痕迹,随着风摇摆起来。
玄铁面具之下,那一双眼睛轻闭,闻言,淡淡出声:“被谁带走了?”
浮光抿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镇北侯府主母……盛姻。”
那名字说的轻。
面具下的人神情不可窥视。
只浮光低头说:“主子本来想要小陛下吃点苦的,谁想到,他转头就抱大腿去了。”
“呵。”
似是想到了那三天三夜侵入骨血里的纠缠,男人轻嗤,复又道:“自己尚且岌岌可危的盘中餐罢了。”算什么大腿呢?
浮光:“那属下这就把人给带来。”
“倒也不必,留在侯府,比让他四处荡的好。”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桌案上点了点:“找个人去,看着。等他知道,出了皇宫,他这个年纪,离开了庇护他的人,轻易就能粉身碎骨时,再带他回来。”
书房安静下来。
被风卷起桌案上的书,哗啦啦作响,最后怎么也卷不tຊ动了,停留在了一页。
那一页上,放着一块玉佩。
男人的目光落过去,莹白温热,轻易的就让他想起那些纠缠。
主动到最后,她开始被动承受,最后的最后,她像是一只小兽,只会在他身下求饶喘息。
欲望被一块如她细腻的玉勾动起来,萧策尚且讥诮一笑,随后将那块玉,㭁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去,才重新将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公文奏折上。
一个女人而已,还不到乱他心神让他失控的地步,何况,还是个——嫁过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