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说完,突然对上了台下厉晏辞的视线。那晚的人是他,可后来救她的人也是他。她做不到拖他下水,但以他的能力,就算酒店那晚的事情爆了出来,也查不到他,他肯定也已经把那些视频给销毁了。那么就算她自爆,也没人知道是他,人们只会把焦点放在她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身上,至于野男人是谁,众人不会关注。同情也罢,讥讽也罢,她受了。可她的可怜,是云家造成的。这样一来,激起了民愤,特别是女性们的愤怒,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部门敢忽视。
厉明月行事向来果断利落,“笔墨纸砚,云轻雨和非烟,你们两人重新画一副画,就以“风雨”为主题。”
厉明月发了话,没人敢不应,工作人员立刻从后台拿来了笔墨纸砚。
现场命题,谁是真,谁是伪,届时一目了然。
哪想非烟直接走到云轻雨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云轻雨旁边那幅两米多高的《鲤鱼跃龙门》画卷撕了。
撕拉一声!
画卷破裂,非烟撕的沉浸又畅快。
观众席上倒吸一口气,赛场上一瞬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直播间里的弹幕全都都是:好飒好飒好飒!非烟好酷!
云轻雨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惊呼道,“你干什么?”
非烟没理会云轻雨,转身铿锵有力道,“不需要另立主题,我现场还原这幅画。”
说罢,非烟来到舞台中央的案台旁坐下。
厉明月看着这样的非烟,突然闪过一丝熟悉,这种大胆且无视规则的行为,和她那个混账侄子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她欣赏。
非烟只要一画画,就视旁外于无物。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勾勒每一处细节。
关键她的形象太好,仅仅是沉浸作画都让人挪不开眼。
扛捋走着直播镜头的Pd们一开始是把镜头对着非烟的画,可后来发现只要把镜头扫向非烟,直播间的人数就会蹭蹭蹭成指数上涨。
更夸张的是,弹幕已经被:好美好美好美/舔屏舔屏舔屏/斯哈斯哈斯哈以及滋着大牙流着口水的表情刷屏了。
所以直播总导演临时起意立刻改了方案,把直播镜头一分为二,分成了上下两个镜头,一个镜头是非烟的画,另一个镜头则是正在作画的非烟。
美!简直美绝!
妙!简直妙极!
非烟已经画过一次,每一处的细节都牢记于心,所以很快便还原了这幅《鲤鱼跃龙门》。
她把画笔轻放,然后起身。
工作人员立刻过来,把画卷支起来,展示于众人眼前。
这下所有人都承认了非烟就是望舒。
更有一开始就觉得云轻雨和她们心中的望舒形象不配的粉丝开始狂欢了起来。
“就得是这样嘛,我心目中的望舒的形象,就是非烟这样的。”
“对,只有非烟才满足我对舒神的想象。”
非烟没有让云轻雨喘息,“云轻雨,该你了。”
云轻雨整个人都懵了。
她根本就画不出来。
云轻雨知道躲不掉了,她咬了咬嘴唇,把眼泪挤出来,然后指着非烟,如泣如诉道,“非烟,是,我承认你是望舒。可当初是你自愿把望舒这个名号让给我,自愿给我当枪手的。你说云家养你不容易,你愿意把自己的成就拱手相让,以此来报答云家的养育之恩。”
“可你现在突然在这样的场合中打我的脸,你想炒作,想爆红,想踩着我上位也不用这样啊。”
云轻雨三言两语就把非烟塑造成了一个利欲熏心的心机女人。
那些不知全貌,且内心本就不坚定的人立刻也反应过来。
是啊!云家又没有逼迫非烟,望舒的名号是她为了报答云家的养育之恩主动给的,枪手也是自愿做的,如今望舒大火,她又不愿意了,还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踩着别人的人血馒头上位。
好一个心机女人。
果然云轻雨这话一出来,就立刻有杠精提出质疑。
“你都说了你是自愿做枪手,因为在你十二岁之前,云家待你很好,并且云家还在找回了亲生女儿之后,也并未赶你出门,还好心的收留了你,供你吃喝,你为什么在今日这样大的赛事平台上突然反水?你想打造可怜人设,想踩着整个云家上位?”
这话很犀利,而且带有明显的引导意味。
都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这话除了批判非烟利欲熏心之外,明显还在指责非烟不孝顺。
“天才又怎样?人品恶劣才是最低级的。”
非烟听着众人的谩骂和质疑,她握紧话筒,嗓音却依旧冷静,“因为云震天要杀我,为了活命我不得不把真相公布。”
非烟的声音不大,但很清脆,她说的每个字都落在了现场以及观看直播的观众耳朵里。
媒体们立刻嗅到了一条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明星的八卦消息,纷纷想凑上前去进行采访,但不知道为何,这些保安把舞台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根本就上不去。
有不死心想上去采访的记者,却不知道被哪个保安偷偷打了一巴掌。
记者:“……”
杀人事件太恶劣了,现场的人以及直播间的人听到这话,脑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玩意儿?杀人!”
“云家的人要杀非烟?不会吧,这可是刑事犯罪。多大仇多大怨啊。”
“这个非烟不诚实,云家就为了防止她泄露望舒的秘密,宁愿背上杀人的罪名?把我们当傻子呢。”
众人明显不信。
可偏偏非烟神色自若,在一众谩骂声中,依然挺起胸膛。
她不需要别人相信,她只需要在人们心中埋下一颗疑惑的种子。
只有把事情闹大,把水搅浑,她才有胜算。
云轻雨靠近非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杀人?你以为别人都会相信你?真是幼稚。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认为云家只是为了一个望舒的名头就来杀你。更何况南城警局有爸爸的人,你掀不起什么浪花的。”
非烟镇定自若,小声对云轻雨说,“云震天又不是只有这一桩罪名。我们生日当晚,我遭遇了什么,这可都是你们做的。”
云轻雨瞪眼,一脸惊讶,“你疯了,虽然那一晚江总没有得逞,可你却是真的失了身的,还是和一个野男人上了床。”
“现场观众有上千人,但直播间的人数经过你这么一闹肯定已经上百万了。”
“你要是敢自爆,不久之后全中洲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被野男人骑的放荡女人,你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自古以来,女人的名节最宝贵了。你可以拉我们云家下水,可你自己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非烟眼神坚毅,大有一副不惜一切的态度,“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这么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云轻雨一脸不可置信,“你真是个疯子……”
“正如你所说,南城警局有云震天的人,我独自去报警,恐怕不会被受理。可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你猜猜看,你们云家压得住这漫天舆论吗。”
互联网唯一的好处就是,老百姓可以把不公发到网络上,借助舆论的力量乞求得到公正的对待。
虽然很可悲,但却是她们求救无门的唯一的办法了。
“云轻雨,你们给我下药,害我失身,我是受害者。这个世界上没有受害者还要反被嘲笑的道理,你们这些迫害者就该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非烟说完,突然对上了台下厉晏辞的视线。
那晚的人是他,可后来救她的人也是他。
她做不到拖他下水,但以他的能力,就算酒店那晚的事情爆了出来,也查不到他,他肯定也已经把那些视频给销毁了。
那么就算她自爆,也没人知道是他,人们只会把焦点放在她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身上,至于野男人是谁,众人不会关注。
同情也罢,讥讽也罢,她受了。
可她的可怜,是云家造成的。
这样一来,激起了民愤,特别是女性们的愤怒,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部门敢忽视。
就是这一眼,厉晏辞确定了她的想法。
他不禁握紧手,心脏处又心疼又愤怒。
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竟然要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就在非烟准备自爆云震天拿她的身体去笼络江总,让她失身,把云家的罪孽又添一笔,为自己接下来的动作铺路的时候,台上巨大屏幕里的画卷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两个男人被绑在电椅上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为了金钱就在暗网上接了云震天要杀一个叫非烟小姑娘的单,更不应该在中洲这个国度进行犯罪。我们罪大恶极,请求中洲能够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很快,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站在视频里,虽然只露出了修长有劲的下半身,但依旧气势逼人。
嗓音更是掷地有声,有着军人般的沉稳,“这两人来自境外的毒瘤千足组织,现已被抓获,赤羯坚决捍卫国际秩序和人类福祉,论不允许他们在我中洲境内肆意妄为。”
这视频一出来,几乎让所有在场的和不在场的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