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公公没说话，另外一个小太监赶人。“走走走，你们这个月的东西都领过了。”山栀顺着他的力后退两步，不过脸依旧对着茂公公说话。“是给殿下拿些纸墨……”茂公公冷冷抬眼，一声不吭走到里面猫着了。于是，两个小太监合力把她推了出来。讥讽的声音，是一点没有收敛。“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饭都吃不上了，还练什么字。”“再说了，这里的纸笔是给他们这些人用的？也不想想什么身份！”呸！“估计没死心，存着幻想呢。”“刚来的时候看着是个胆小的，大的一死，剩下小的，她倒是蹦跶起来了。”
本来就是皮外伤，用了茂公公给的药膏，到晚上，已经好了一些。
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了小院到膳房这一片，别人一天行动的规律。
她可以晚上两三点，去膳房“领”一天的吃食。
然后锻炼身体。
小院后面那条路，五更之后才有人走动。
她完全可以三四点跑步，锻炼身体。
跑半个小时，回来继续做静态核心训练。
为了保证睡眠，晚上八点，必须睡觉。
-
于是，晚上，司怀铮趴在枕头上，等着山栀给他讲故事。
但从今天开始，山栀不打算哄他了。
前天晚上，两人没营养的一问一答，直接说到了二更声响。
“我累了，睡觉。”
司怀铮也没闹，凑过去靠着她。
她现在，居然也习惯了，没推他。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尽快入睡。
确实睡着了，也许强大的心理暗示使然，也抖擞的凌晨三点多起床了。
于是，那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的人，遭了殃。
连她去拿吃的走路经过，他们都能听见像是在耳边，震动一片土地的咚咚声音。
更何况，还反反复复的跑了起来。
茂公公头疼的坐了起来。
婆婆也叹气，“是怪吵的。”
声音里却不见埋怨，还有点乐呵。
茂公公诧异的问她：“你认识她？”
“也不算认识吧，看到她被人打了一顿，这是想尽快强起来呢。”
茂公公又听见跑步声靠近，又走远，认命重新躺下，眼睛睁着。
“你什么时候也爱看这种小孩子的热闹。”
“你是不知道，她被人欺负呢，居然还不忘去偷对方的荷包，多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茂公公没再回话。
但是婆婆又甩出一句。
“还算有点脑子，虽然被踢了很多脚，看着是因为吃痛乱动，但也因此卸了力，护住了要害。”
想到山栀气哄哄的走掉，又说了一句，“脾气也不小。”
茂公公终于听出了点意思。
“你看上她了？”
“也谈不上看上了。只是觉着还算机灵，本性也不错……有点天赋。”
茂公公再次听那均匀的脚步声，这都多少趟了，不带变速。
确实天赋不错。
可是，那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
这一天，山栀把一个馒头，乖乖的给了那人。
得来一句“算你识相”，还提出了一个新的上贡地点。
当然更靠近掖庭那边。
欺负人观察人这事，要低调做。他只有吃饭的时间点才能偷溜出来，平时干活被盯得死死的。
山栀化悲愤为食欲，早上，多打了一个蛋！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现在是一个馒头，说不定不久以后就是一个半。
更甚至，直接上门打劫。
她绝对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遭了一顿打，她已经能基本判断那个人实力如何。
单单肉体还无法对抗，她可以从灵活度取胜，还可以借助工具。
于是，手上的伤一好，她开始玩转一切手能承重的物品。
筷子、碗、石头……
粗到棍子，小到缝衣针。
体力虽然还不够，但这身体的灵活度确实，很不错。
前世的招式依旧记得清清楚楚，练起来事半功倍。
山栀心里想着，总算有个好事。
她很满意。
司怀铮看着缝衣针在她手里，从一开始没两下就掉桌上，慢慢变成在手指间钻来钻去。
也想玩。
被山栀赶去练字了。
皇子，怎么能没有一手好看的字。
不过现在是用他那个毛毛横飞的笔，沾着水写。
说起来，她要继续去领东西了。
昨天去了一趟，发现不是茂公公，她又打道回府。
今天应该是他了吧。
收针，走起。
-
库房外，山栀故意等没有人的时候上前。
“茂公公，我来领点东西。”
茂公公没说话，另外一个小太监赶人。
“走走走，你们这个月的东西都领过了。”
山栀顺着他的力后退两步，不过脸依旧对着茂公公说话。
“是给殿下拿些纸墨……”
茂公公冷冷抬眼，一声不吭走到里面猫着了。
于是，两个小太监合力把她推了出来。
讥讽的声音，是一点没有收敛。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饭都吃不上了，还练什么字。”
“再说了，这里的纸笔是给他们这些人用的？也不想想什么身份！”
呸！
“估计没死心，存着幻想呢。”
“刚来的时候看着是个胆小的，大的一死，剩下小的，她倒是蹦跶起来了。”
“可不是，走路都敢抬头了，估计存了那心思。”
“什么心思？”
一个太监对着手指，比划。
“哈哈哈……”
-
山栀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醒悟，茂公公再怎么面冷心善，足量给她东西，但也仅限于此。
是他额外拿了自己的药给她，给了她错觉。以为可以再问问看。
是啊，她并不是可以什么来问，来要。
那两个太监嘴巴虽然脏，但也许有句话没错，笔墨纸砚在冷宫，不是这些被管理的人用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门窗望进去，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山栀离开，下意识低了头。
她向来有“错”就改，在冷宫当奴婢，确实得低着头走路。
这就是她的优势了。
前世，老爷子总是骂骂咧咧，说她不够细心，想问题不够全面，却还是宠着她，因为她受教啊。
想到老爷子，她有点难过。她回不去了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她尸体。
他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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