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心底突地蹿起几分自惭形秽。莫名的憋屈像是一块巨石紧紧压在沈建军的心里,连带着呼吸似乎都变得艰涩了起来。车后座的低声絮语,像无数根银针似的扎进他心底,颤颤地疼。他浑浑噩噩地开着车,直到接待员喊了声:「前面到了。」陈露白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沈建军看着她刻意的避嫌和自己僵在半空的手,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秦允文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爸在家里等着咱们呢。」他想继续说什么,余光瞥见下车的沈建军呼吸猛地一沉。
三年前,他带着佟采珍去省城的医校找陈露白。
临行前,他都想好了,这次他要陈露白,将她带回家两人就结婚,和佟采珍订婚他一定会讲清楚退掉。
即使这么做会影响工作,佟家的人会找他麻烦,他也顾不上了。
他终于想明白,他最爱的人是陈露白,只是以前他习惯了,习惯了她无私地对他好。
习惯了她的不求回报。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陈露白不喜欢他了,或许她只是赌气才离开了。
他在路上想了很久,想着要怎么道歉,要怎么认错,她才会消气。
想了许久,最后发现自己最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是这样的道歉并没有机会。
他们找到医校招生办,工作人员告诉他,学校里根本没有人陈露白这个人,那张通知书早就被人打电话作废了。
沈建军当场神魂消散,他想了一路都是能见到陈露白。
从没考虑过会见不到人,他直接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佟采珍还不死心的和工作人员胡搅蛮缠:
「怎么可能,我没有作废这张录取通知书!肯定是骗子动的手脚!我就是本人!」
工作人员根本懒得和她争辩,直接打电话叫来了警察,这才将她吓住。
事后,她一脸的抱怨,怪他不帮忙说话。
「建军哥,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
「录取通知书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他们就应该让我上学!」
沈建军僵直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只问了一句:
「在家时你不是说,不上学了,怎么现在又争起来了?」
佟采珍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露馅了。
当即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可这一次,却叫沈建军彻底认识了她表里不一的作风。
从那天开始,沈建军便疯了似的,开始寻找陈露白。
四处登报发寻人启事,找了三年,却都没有她的消息。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没有给他一丝念想。
沈建军以为这辈子他再难见到陈露白了,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撞见。
没有想象中穷困潦倒、狼狈不堪,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明艳。
旁边还站着军长的公子,秦允文。
一瞬间,他心底突地蹿起几分自惭形秽。
莫名的憋屈像是一块巨石紧紧压在沈建军的心里,连带着呼吸似乎都变得艰涩了起来。
车后座的低声絮语,像无数根银针似的扎进他心底,颤颤地疼。
他浑浑噩噩地开着车,直到接待员喊了声:「前面到了。」
陈露白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
沈建军看着她刻意的避嫌和自己僵在半空的手,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秦允文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爸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他想继续说什么,余光瞥见下车的沈建军呼吸猛地一沉。
见他没有上前纠缠的意思,才转过头开口:「走吧。」
他劲瘦的身躯将她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像是遮阳伞似的,不让沈建军看到分毫。
同为男人的沈建军,自然察觉到秦允文的敌意跟保护欲。
而秦允文这般防备的态度,正是无声地宣告着自己跟陈露白之间的关系。
陈露白像是习惯了他保护的姿态,一路上任由他亲近不说,甚至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在他的印象中,陈露白从来不算是个轻狂随便的女人。
她这么放松,唯一的可能是两人的关系,已经过了明路。
想到这点,沈建军的心像是坠进了漆黑的深渊。
接待员没有看出几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反而朝沈建军努努嘴示意:「秦公子和这位小姐般配吧?听说是军医大的高才生呢,两人马上就要订婚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明明近在耳前,他却像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清。
只有那一句「马上要订婚」。
或许是见沈建军的脸色实在苍白的吓人,他被吓了一跳,慌乱地问:
「老沈,怎么了?中暑了?」
「要不要我喊那位小姐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