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谭梓惠回到老宅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掉漆的铁质糖盒。她打开,看着里面收藏的东西。老旧的钢笔、泛黄的邮票、一大叠的合照……鼓鼓囊囊,全都和宋临阳之间的记忆。谭梓惠一遍遍看完又放回去,目光停留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沉默了顺,她取下婚戒,扔进了盒子里
冰刀子般的话扎在谭梓惠心上,痛到心口发颤。
她从不知道,宋临阳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这些天的努力,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从始至终,宋临阳就没想过会和她有未来,也没想过会对她改观。
谭梓惠再没了进去的勇气,转身落荒而逃。
不想刚出大楼,迎面就看见了苏晓芸。
苏晓芸见她脸色发白,语气嘲讽:“去见过临阳了吧,他正在向政委申请离婚,等你们领了离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临阳在一起了。”
光明正大……
谭梓惠的心被这四个词刺的鲜血淋漓。
苏晓芸却还觉得不够:“你现在名声坏了,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该考虑考虑周家和孩子。”
“只要你在一天,他们都会被你连累,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谭梓惠咬紧发颤的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都不记得苏晓芸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走在大街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形形色色结伴而行的人,有情侣,有夫妻,有一家三口……
他们幸福的样子,是她期盼了两辈子都没拥有过的。
谭梓惠思绪紊乱的回到老宅。
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老宅的墙上涂油漆。
她心口一紧,快速上前:“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人原本还有些惊慌,但看见是谭梓惠后,瞬间变得鄙夷了起来。
“做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谭梓惠这才看见墙上那条血红的字:“搞破鞋的都去死!”
她两眼一黑,沉声呵止:“擦掉!”
那群人有老有少,但都一脸嘲讽:“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
“看她这一脸风骚样,估计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6
一句一句,听的谭梓惠攒紧了双手,脸色苍白。
直到他们走了。
她才红着眼,从老宅打水,一点点洗去墙上的字。
在手指说不清多少次被粗糙的红砖墙面磨破后,第一次,她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至少,她不想让孩子和老首长都受她牵连,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夜深。
谭梓惠回到老宅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掉漆的铁质糖盒。
她打开,看着里面收藏的东西。
老旧的钢笔、泛黄的邮票、一大叠的合照……
鼓鼓囊囊,全都和宋临阳之间的记忆。
谭梓惠一遍遍看完又放回去,目光停留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
沉默了顺,她取下婚戒,扔进了盒子里,上锁尘封。
也封住了自己对宋临阳的感情。
她拿起桌上的英雄钢笔,一笔一划的在信纸上写下申请离婚报告。
每写一个字,那尖锐的笔锋都像是落在谭梓惠的心上。
疼的滴血。
写完时,她脸上已经冰凉一片,满是泪痕。
她枯坐在原地,静静凝望着那封信。
一直到墨痕干透,才将糖盒子压在信上,起身出门。
走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时,谭梓惠吸了吸鼻子,才轻声轻脚的打开房门。
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不舍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宝贝们,对不起……”
“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你们阿爹的话。”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再也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又一次没有弥补对两个孩子的爱。
心中愧疚翻涌,谭梓惠捂住了嘴,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却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抓住手腕。
周昊飞看着谭梓惠,漆黑的眼里是小兽般的不安:“娘,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和妹妹?”
谭梓惠一哽,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默许久,她才捂住儿子小小的掌心:“对不起,可你们跟着阿爹才能过好日子,跟着娘只会受苦,是娘没用,对不起……”
说着,谭梓惠狠心的就要掰开儿子的手。
可他和装睡的周心甜却猛地从床上起来,抱住了谭梓惠的腰:“可小昊愿意跟着娘,受苦也不怕。”
“甜甜也愿意跟着娘和哥哥。”
两个孩子话里的依耐和信任像是温泉,猛然温暖了谭梓惠冰冻的心。
她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直直往下砸。
两辈子,她所求不过就是弥补对孩子的亏欠,和挽救失败的婚姻。
如今,婚姻已无法挽回。
谭梓惠紧紧抱住了儿子和女儿:“好,我们一起走。”
以后不管未来要吃多少苦,她都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
第二天一大早。
谭梓惠就收拾好了东西,给老首长留了封信后,带着孩子走了。
走出大院的那瞬,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老首长的恩情,她恐怕只能下辈子再来报答了。
收回目光,谭梓惠就牵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