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靠背后的稀薄竹林小道内,影影绰绰能看到傅西宴和窦雨稚的表弟立在垃圾桶旁抽烟。窦雨稚的表弟余岁晚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天她和傅西宴喝下加料的酒,就是窦雨稚的表弟带人冲进房间,给她拍了照。后来傅西宴贴满海城大学的照片,就是用的窦雨稚表弟叶长明拍的照片。“对,西宴哥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能不知道,余岁晚的生母不是被拐卖到余家村去的嘛,这个叫安素芬的女人当初和余岁晚的妈一起逃了出来,余岁晚妈引产时
直到前段时间,傅西宴频频高调示爱窦雨稚的新闻被晚姨去年领养的14岁养女看到,晚姨这才得知傅西宴失忆,并且在余岁晚成为植物人的那两年,身边人不敢向傅西宴提起余岁晚,连照片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晚姨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城,就想着能带上照片帮一帮余岁晚。
可她从没有害人的心思。
“我知道晚姨。”余岁晚轻声安抚,“你别怕,警察不会胡乱冤枉人的。我先去医院看一看伤者,然后想办法接您出来。”
“岁晚,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晚姨哭出声来,“对不起岁晚,我是想来帮忙的!我没想给你添麻烦!我怕余家害你,也怕他们找到你妈!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没有!”余岁晚摇了摇头,用力攥住晚姨的手,“晚姨别怕,有我在。”
谢子怀一语不发跟在余岁晚身后,直到从警局出来才说:“余家要上节目的事,你要不要去和林家说一声?再不济……也该和林叔说一声。”
谢子怀口中的林叔,是林谨舟。
见余岁晚不搭话只低头摆弄手机,谢子怀以为余岁晚是怕京都林家发现林谨舟还和原生家庭的亲戚有联系,对林谨舟不满,便开口劝她……
“我知道你担心让林叔出手会关系影响到林叔前程,可一旦上了节目你们的关系更容易被扒出来!林叔如今掌权林氏,只有他开口才能让这个节目无法播出。”
《寻亲记》这档节目收视率很高,算是海城电视台的王牌节目之一。
节目主持人是如今正当红的脱口秀喜剧演员唐义安,且唐义安还有很深的背景。
谢子怀仗着谢家人的身份是可以约唐义安说一说,但他的话在唐义安这里未必有分量。
林谨舟就不一样了。
在谢子怀苦口婆心劝说时,余岁晚叫的车已经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
“余岁晚!”谢子怀恼火,大掌按住余岁晚将要拉开的车门,喉结翻滚着,急切质问,“你和傅西宴分开所以也要和我一刀两断?就因为我和傅西宴是发小?你这样对我不公平!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傅西宴!你不知道我你和他领了离婚证我有多高兴,我……”
“所以呢?”
呼吸急促的谢子怀,被余岁晚平淡无波的清冽嗓音惊醒,回过神来。
他知道,这话越界了。
抛开余岁晚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不谈,凭他和余岁晚天差地别的身世,凭谢家和傅家的关系……他和傅西宴的关系,他能给余岁晚一个什么名分?
他能娶余岁晚吗?
显然不能。
如果和余岁晚在一起,他能给余岁晚一个什么身份?
见不得光的情人?
傲气如余岁晚,即便是对他有感情或许都不会答应,更别提余岁晚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让一让!”余岁晚拉开车门,什么都没再说,把门关上。
·
医院门口围满了记者和窦雨稚的粉丝,余岁晚戴着口罩从偏门进去,找谢子怀的姐姐谢云清打听窦雨稚和傅西宴的情况。
“没事,你别太担心了。”谢云清白大褂下的肚子隆起,笑容如她五官气质般温婉,“窦小姐被西宴护得很好,就脚踝脱臼已经复位,西宴身上也都是外伤。”
闻言,余岁晚着实松了一口气。
只要窦雨稚和傅西宴两人没受太大的伤就好,晚姨应该很快能被保出来。
“谢医生,急诊那边电话,请您过去会诊。”小护士从电梯里探出头,急急冲立在办公室门前的谢云清喊道。
“云清姐你先去忙吧!”余岁晚侧身将路让开。
“好。”谢云清将听诊器装进白大褂里,“太晚了你回去小心一点,到家给我发微信。”
余岁晚点头。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她坐在灯光幽暗的医院花园里。
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犹豫着没有拨出……
正如谢子怀说的,现在的傅西宴并不知道她和晚姨的关系,她这个电话打过去极容易让傅西宴误会。
可如果不说,傅西宴自己查出她和晚姨的关系,她这种不联系傅西宴的行为,会不会让傅西宴误会得更深?
在余岁晚摇摆不定时,长椅的竹林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说这个叫安素芬的女人曾经是余岁晚的养母?”
她扭头。
长椅靠背后的稀薄竹林小道内,影影绰绰能看到傅西宴和窦雨稚的表弟立在垃圾桶旁抽烟。
窦雨稚的表弟余岁晚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天她和傅西宴喝下加料的酒,就是窦雨稚的表弟带人冲进房间,给她拍了照。
后来傅西宴贴满海城大学的照片,就是用的窦雨稚表弟叶长明拍的照片。
“对,西宴哥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能不知道,余岁晚的生母不是被拐卖到余家村去的嘛,这个叫安素芬的女人当初和余岁晚的妈一起逃了出来,余岁晚妈引产时大出血死了后,人家林家恨死了姓余的根本就不要余岁晚,就是这个安素芬养了余岁晚两年,也是这个安素芬给余招娣改了名字跟她姓叫岁晚。”
“后来这个安素芬得了重病没法照顾余岁晚,林家又不要余岁晚,这才有余岁晚被余家村的带回去,碰巧救了被人绑架的你,再后来……余岁晚就赖上你跟你一起来了海城。”
傅西宴靠在树上,随意支着长腿,漆黑的眸子阴沉如幽潭,紧抿着唇不说话。
“余岁晚成植物人那两年就是这个姓安的一直在医院伺候,姓安的没生育能力,把余岁晚当做亲生的,肯定是余岁晚指使这个姓安的来害我姐的!西宴哥……余岁晚肯定会来找你放过那个姓安的,你到时候可别心软,一定要为我姐报仇啊!”
“你想怎么报?”傅西宴问。
“西宴哥你看,余岁晚给你下药爬床想拆散你和我姐,雷鸣岳雷明珠这兄妹俩谁不知道是和余岁晚一起长大的发小,余岁晚假装报警又和雷鸣岳演戏撤案这不是心虚这是什么?之前因为这件事,我姐差点儿就出国避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