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鸯?你怎么在这?”白霜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池鸯像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凌乱的长发上还挂着雪花。但是池鸯没有回答白霜,她转头问荀老“喝的都是这种水吗?”虽然不解,但是荀老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池鸯有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山顶陈年积雪,不知道带有了多少病菌,喝下去
池ʝʂɠ鸯夜里并没有睡在朔星的石床上,她先回了上面的山洞抱了一把兽皮下来,铺在地上后裹着斗篷缩成团睡下了。
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在半梦半醒中睁眼了无数回。可每次往洞外看都是一片漆黑。池鸯便也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池鸯快步走出山洞,正好迎接上冉冉升起的太阳。
正观赏着日出的池鸯无意间听见了嘉莉的名字,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正在讨论的雪狼族兽人身上。应该隔得有段距离,而那几个雪狼族兽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导致池鸯能听清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词语。
什么“嘉莉”,什么“族长”,什么“照顾”之类的字眼。结合现在集结地爆发的瘟疫加上几名雪狼族兽人叹气惋惜的表情,池鸯心里涌上来不好的想法。
嘉莉不会,被传染了吧?
身为现代人的池鸯自然是知道瘟疫的厉害,如果没有正确的找到发病源和传播途径,那么在这样落后的地方,这瘟疫将成为所有人的免顶之灾。
池鸯回想着她在书中看到的十大瘟疫,排除掉了几个不符合现状的瘟疫后,有一个词在她脑海里像个霓虹灯一样发光发亮着。
还是要去看看病人们到底是什么症状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她得下去,去集结地。
女孩转动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被雪狼族守住的唯一道路,靠她的力量抢闯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再往下走走,山路的高度离地面也就两三米左右,而边上还堆积着厚厚一层雪。
池鸯有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像是散步一样缓慢的走向被雪狼族守住的关卡。见她走过来,雪狼族兽人也都停下了交谈,进入警惕状态。其中一名兽人还对着池鸯喊着“不能下山,回去。”
这时候池鸯已经用眼神锁定了目标,那是清理集结地积雪时为了图方便堆在这里的雪堆。她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可是方向却越来越靠近边缘。
见她还在往前走,雪狼族兽人推推搡搡让其中一人去拦池鸯,但还没等他靠近,池鸯已经走到了她的目标地点,迅速地转过身背对着集结地,抬手一拉将兜帽一戴遮住脸,在雪狼族目瞪口呆下往后一倒。
“嘭!”的一声,池鸯经历短暂的失重感后,整个人摔进了雪堆中,厚厚的积雪保护着她没有受伤。女孩滚了几圈从雪里爬起来,见雪狼族兽人还想下来抓她连忙喊道“我已经下来了!不能再上山了!”这句话也成功的让雪狼族兽人停下脚步,只能看着娇小的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静到池鸯觉得死气沉沉。她小心的靠近帐篷,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却无意间在一个帐篷外听到了巫师正在跟一个兽人嘱咐注意事项。
“止泻的草药一定要多加水熬,喂病人的时候如果吐了那就重新喂,不仅要把药喂进去,还得让他多喝水。”
止泻,会吐,得多喝水。
这几个症状直接对应上了池鸯脑子里那个还闪着光的词,她怀疑这场瘟疫是霍乱。
昨天的雪崩将山顶陈年积雪都给砸了下来,而且因为集结地这里没有水源,池鸯是有注意到的,兽人们不爱用火,都是随便抓起一把雪放进容器里等它融化成液体就喝了。
最早发病的就是被雪埋后救出来的幸存者,恐怕是被埋的时候吃进去了积雪才染上了病。
想明白了这一切后,池鸯加快速度去找荀老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阻断传播源。
这时候荀老他们正在雪豹族族长的帐篷里,这病来得及,就这么一会儿雪豹族族长已经嘴唇干裂的呈缺水状,他们也不解,明明雪豹族族长也有强撑着起来多喝水,可是却依旧不见好转。
白霜端着熬好的止泻草药,扶起自己父亲小心的将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去,见雪豹族族长还有意识喝药,巫师忙递过去水让白霜多喂点水。
石杯在白霜手上握着往雪豹族族长的嘴边靠过去,还没触碰到,帐篷门口响起池鸯急促的阻止声“水不能喝!”
只见女孩面带焦急的走进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抢过白霜手里的石杯,触碰到杯子那一刻,池鸯发现果然是用雪放到融化的雪水。
“鸯鸯?你怎么在这?”白霜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池鸯像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凌乱的长发上还挂着雪花。但是池鸯没有回答白霜,她转头问荀老“喝的都是这种水吗?”
虽然不解,但是荀老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池鸯有什么问题。
“这本来就是山顶陈年积雪,不知道带有了多少病菌,喝下去只会加重病情,霍乱恐怕也是这里带来的。”说着,池鸯将手里的水倒在了地上。
池鸯的话让荀老瞳孔一震,他连忙抬手制止池鸯还要说的话,示意池鸯跟他去隔壁嘉莉的帐篷。
等到银宵看清楚跟着荀老走进来的人是池鸯时,赤狐忍不住啊了一声,发出了跟白霜同样的质问“小池鸯?你怎么在这?”
面对银宵质问的目光,池鸯心虚的双手交叉搓着手指,站在门口不敢过去了。而跟在她身后的白霜这时也走了进来,自然伸手揽过她的肩,把人带着往前走。
等几人坐好后,荀老才让池鸯开始说。池鸯便掰着手指头跟荀老细数霍乱的症状和应该怎么去解决。本来还不爽白霜搂着池鸯肩的银宵在听着池鸯说的话后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池鸯平常的声音软软的总会有种糯糯的撒娇感,可是在认真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上的几分清冷格外的抓人心扉。
“最好还是从其他地方取水,再用火烧开。我记得腹泻造成的脱水用盐水补充会更加的有效一些。可以多烧一些水,那些病人们住的帐篷内用刚烧开的水泼一泼温度高了也能杀菌。还有食物方面,这些天病人们的饮食尽量也别吃生食,本来就是肠胃方面的疾病,还是得注意些好。”
在听完池鸯说的话后,荀老点点头同意着,但是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女孩。因为是白霜带来的人,所以荀老并没有去问池鸯是哪个族群的。可是现在看来,池鸯的存在太过奇怪。即使是贵族养在深宅中的玩物都未必会有池鸯的容貌和娇嫩,更别提她异于常人的知识储备。
想到这里,荀老严肃的看着池鸯,终于问出了早该问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孩被问的一愣,气氛也一瞬间凝重了起来。池鸯神情紧张的皱着眉,搭在大腿上的手也不安的揪着衣角。她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们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霜垂着眼看着边上坐着的池鸯,也将她的不安都看在眼里,雪豹伸手握住了女孩略微冰凉的手,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没事,荀老只是随便问问。”
白霜开口安慰道,池鸯是他捡到的,而这个女孩身上藏着秘密这件事他也是清楚的。如果池鸯愿意说,他自然很乐意去听。可如果池鸯不愿意,他也不希望有人强迫她去说。
说完,白霜静默的眸子看向荀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让荀老别问了。
老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瞥了银宵一眼。发现这小子很不爽的低着眼睛看着白霜握着池鸯的手。
这没出息的劲儿!
“咳咳,池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除了我们,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荀老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叮嘱着。
刚刚在隔壁荀老打断池鸯带她到这边来也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了。
池鸯连连点头,荀老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在这个世界她本来就容易被人盯上,如果再加上知识渊博这一点,恐怕就更危险了。
毕竟,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