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心里怀揣着一点侥幸和希冀,轻轻问:“许培风……你是来看我的吗?你看我跟我们儿子的血是一样的,你记起我了没?”对方在那里静站沉默了片刻,随后抬手开灯走进了病房内,面上依旧沉着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柔情。“看你?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这件事。别再装疯卖傻,也别以为你献了点血我就欠
许培风听到问话眉间微拧,低声开口。
“是我,怎么?”
“病人刚才醒了,一直在念叨您是她丈夫,所以有些事还是跟您商量一下,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可能需要做一个手术……”
护士还没说完,许培风冷冷道:
“我不是她丈夫,这些事也跟我无关,我只要她最近都留住口气。”
许培风不近人情地给了这句话,另外三人暗暗松了口气,小护士呆站了一会儿,心说那手术室里头的也真是倒霉可怜,转身折了回去。
苏暖再次醒来时已经被转入病房,周围冷清空无一人,她忽而觉着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备受折磨的牢笼,好似下一秒就有人会打开门拖她出去电击治疗。
她浑身无力,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突然门口响起了些动静,苏暖心里一紧,无端生出点害怕。
一束光随着推开的门涌入里头,逆光而站的人高挺笔直,苏暖望了一眼,单单是一个简单模糊的轮廓,她就能分辨出来那是谁。
她哑着嗓子,心里怀揣着一点侥幸和希冀,轻轻问:
“许培风……你是来看我的吗?你看我跟我们儿子的血是一样的,你记起我了没?”
对方在那里静站沉默了片刻,随后抬手开灯走进了病房内,面上依旧沉着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柔情。
“看你?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这件事。别再装疯卖傻,也别以为你献了点血我就欠你,这都是你该还的债。”
他如同幽深寒潭,说完把那份文件甩在了苏暖身上,苏暖一愣,心脏深处宛若生出一柄尖刃,刺得她生疼生疼。
说到底这个男人还是把她当疯子当罪人看待。
苏暖苦笑一声,取过文件,拿起笔毫不犹豫把那个签到一半的名字给补了上去。
之后的日子苏暖根本没人照顾,基本统统都靠自己。许家人唯一一次找上门是因为许念又出了点问题,需要她的血。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熬了一天又一天,偶尔也偷着看过孩子。
许念恢复得差不多,已经能说说笑笑蹦蹦跳跳,两岁多将近三岁的年纪,生得好看又聪明,比别的孩子厉害能说,家中独宠。
因为血型原因,苏暖被要求跟着许念一起出院,即便她还需要恢复,可显然这些事都不由她说了算。
在出院前一天苏暖跟念念小朋友碰了面。
苏暖实在太想这个孩子,可惜许家那些人看得紧,根本不给她近身机会。
这次许念从病房离开就好似出了笼的鸟,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两人恰好就在住院部楼下的一颗樟树底下碰见了。
周围是复健的病人们,中间有条路,时不时有单车经过,小东西当时正蹲在路边全神贯注观察蚂蚁搬食,刚看完抬起头,就见着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大漂亮。
“你在干什么呢。”
苏暖蹲下望着他,小家伙并不怕生,眨巴眨巴了眼睛。
“在看漂亮阿姨。”
“漂亮阿姨”愣了愣,心道基因真是个好东西,小小年纪,撩起人来一点不含糊,果不其然许培风的种。
她笑了笑,刚伸手准备抱,突然中央的路上拐出一辆不受控制的单车,直直往苏暖跟许念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