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凛冬寒夜,跪在陆臣的寝殿门前,只为了求他一封休书。“陆臣,你要是记得我以前怎么求你的,你就该怎么求我。陆臣看着唐离,双拳紧握。他双目通红,这院子里并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好几个内侍宫女。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呼吸都紧闭住,连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宋小苒!”陆臣从喉咙深处,嘶哑着喊出这名字,带着忍到
陆臣一愣,在他们见面之后,头一次抬头直视向她的眼睛。
“我相信你LJ。”
唐离冷笑着:“陆臣,你最好不要这么相信我。”
她不是没想过要害太妃,只不过念在太妃曾经待她不错,而且这些事又与太妃无关,她才放了太妃一马。
陆臣却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虽然如今变化很大,但是我知道,你依旧是小七,从来没有变过。爱憎分明如你,即便是对我恨之入骨,也不会动太妃分毫。”
唐离的脚步一顿,她的头微微低着。
没多久,她缓缓抬起头。
“有时候我也想,要是我能不择手段一点就好了。”唐离冷冷看向他,“只可惜我不是你,终究做不到赶尽杀绝。”
说罢,她就带着竹影走了。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留恋。
看着唐离远去的背影,陆臣感觉自己的眼睛肿胀而酸涩。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唐离那冰冷的眼神还有她再也捂不热的身体都在告诉他,有些事……是真的回不去了。
屋中,陆臣看着药方上写的冰火草,眉头再次皱紧。
这是药王谷最珍贵的药草之一,只有药王谷的人才知道生长在哪里。
唐离这是要陆臣去求她。
陆臣自嘲地笑笑,曾经他对宋小苒那样的不屑一顾,现在却轮到他来低声下气地去求她了。
真是应了竹影的那句:自作孽。
可太妃的病情拖不得,陆臣只好备下厚礼,进宫去见唐离。
他到的时候,唐离正在看竹影舞剑。
楚瑟秋叶被他凌冽剑锋扫过,红色的枫叶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秋叶红,显得煞是好看。
唐离朝竹影鼓掌笑笑:“……你的剑法早已屹立巅峰,我没有什么能提点你的。”
竹影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他哪里是想要她的指点,不过是想她多看自己两眼罢了。
“郡主,王爷来了。”
竹影上扬的唇又落了下来,他的眸子不易察觉地微黯。
与以往不同,他站在了唐离的身侧,而不是她的身后,眼神戒备地盯着陆臣。
唐离却早就料到他会来。
“原来是王爷,找我何事啊?”
陆臣微微垂头就能看见这一地的枫红,原本……那个练剑的人该是他才对,那个获得她专注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王爷,王爷?”旁边的内侍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恍然回神。
他抬眸看向唐离,竹影在她身边站着。
竹影身姿挺拔,陆臣比唐离高上一个头,竹影亦不遑多让,那清冷的神情别人看不懂,他却看得分明。
竹影是喜欢她的。
陆臣的心口钝钝地痛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适。
“还请郡主告知,这冰火草所在,救我母妃一命。”
唐离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她推开竹影,往前走了两步,在陆臣的面前站定。
唐离抬头笑着看向他,两眼笑眯眯地,嘴角璇出一个可人的笑容。
“王爷,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
第三铱驊十章 她没有时间了
那瞬间,唐离浑身的恶意都满溢了出来。
她就像自己说过的那样,成了恶鬼。
回来讨要她的东西了。
陆臣忍着心头的怒气,他是对宋小苒心怀愧疚,对唐离一再忍让也是因为这个,但却并不代表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离冷笑。
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凛冬寒夜,跪在陆臣的寝殿门前,只为了求他一封休书。
“陆臣,你要是记得我以前怎么求你的,你就该怎么求我。”
陆臣看着唐离,双拳紧握。
他双目通红,这院子里并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好几个内侍宫女。
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呼吸都紧闭住,连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宋小苒!”陆臣从喉咙深处,嘶哑着喊出这名字,带着忍到不能再忍的愤怒。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变得通红,可是唐离终究是没等来她想要的一个结果。
陆臣,拂袖走了。
内侍小公公立马追了上去,唐离叫住他。
“你去告诉陆臣,明日晨时宫门外,一同出发去药王谷。”
那内侍擦擦额上的汗,连忙应是,急匆匆地跟着走了。
唐离拿过托盘里面的帕子,递给竹影。
“擦擦汗,别着凉了。”
竹影接过那帕子不动,定定地看着她。
“你明日真的要跟他一起去?”
唐离转头一笑,她的双眼弯得像是月牙儿,有几分狡黠的可爱。可那眼神却仿佛一口古井,深不见底,令人心摄。
“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看见他被冰原火瘴折磨呢?”
竹影心中一叹,正要用帕子擦脸,谁知他刚抬起手,就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
唐离突然捂着胸口,露出了疼痛的神情,她紧咬银牙,满头的细汗。
竹影心里骤然一紧,赶紧上前扶了她。
唐离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扶着自己进了屋。
站在廊下的内侍看了,不由撇了撇嘴:“这郡主怎么跟竹侍卫关系这样的好,就连进个屋子都要人家搀扶。”
而旁边另一个内侍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何止啊,等会还要关上门,过好一阵两人才出来呢。”
这边两人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而屋中的唐离却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
竹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唐离疼得面白如纸,她的意识也浑浑噩噩的,听不清耳边的人在说什么。
竹影扶着她坐好,运起真气,一掌按在她的肩头,给她渡着内力。温热的内力在她的身体里面流淌,她这才感到疼痛有所缓解,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
谁也不知道,唐离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连陆臣,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只有竹影知道,她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才碎骨重生,却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不仅身体比常人更凉,还有时不时会骨痛的毛病。
而这疼痛无法可解。
哪怕痛不欲生,她也只能忍。
竹影也是偶然,看见她痛到晕厥过去,一再强硬地质问下,她才告知了竹影真相。
即使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碎骨重生回来,却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她没有时间了。
所以她才会这么激进,才会用这么冒险的法子进宫,她必须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替药王谷的人报仇,还他们,也还自己一个公道。
竹影渡完内力,将人抱在怀里,伸手替她捋好额前的一缕碎发,眼中流露出心疼。
唐离忽然猛地搂住了竹影,她浑身发冷,意识不清的时候,只是恨不得找一个温暖的物件来汲取一点点的暖意。
竹影浑身一颤,随即他轻轻搂住唐离。
只听唐离在恍惚间流出泪来,唤了一句。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