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这个名字像是一个诅咒,烙印在心里怎么也抹不去。“叮叮叮……”手机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裴司璟看了一眼,是胡老爷子——顾安然的师傅打过来的。有一瞬,他心里竟有一丝胆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老人一辈子性格刚硬,别说给别人下跪,就是一句软话也没有说过。可是他为了顾安
清晨的风吹得顾柔,阳光透过玻璃窗掉在地上,露出细碎的光斑。
裴司璟已经洗漱好,换上平时的西装,对着镜子打好领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丝不苟,仿佛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只呼吸一口都能闻到一股子腐味,那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眼里没有一丝亮光,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腐朽躯壳。
“安然,我去上班了。”
他看了一眼空荡的房间,被子有些乱,他故意没有整理,就好像那里还有人在睡着。
得不到回应,裴司璟没有失落,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然后轻轻带上房门。
汽车一路疾驰在空旷的街道,带起一阵纷飞的花瓣。
“裴少,已经查过了,医院里那份周瑶伪造的检查证明被人拿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裴司璟冰冷的脸上终于裂出一道缝隙,皱眉道:“谁。”
助理声音不由低了下来:“是被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顾总拿走了。”
“呲——”一个急刹车,车子在路边的位置停了下来。
裴司璟眉头紧锁,他记得A市的那位顾总,顾天成,是A市首富,今年开始因为想要发展酒店业,所以最近跟裴家是有些来往的。
裴家的老爷子最近一直催着让他去见见这位顾总,可是他最近实在没有心思打理酒店的事情,全都推脱掉了,听说他姐姐现在在接洽这位顾总,只是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顾家跟顾安然除了姓氏一样以外,按理说绝对不可能会有其它任何关系才对,怎么也会卷到这件事情里来?
难道是为了包庇周瑶?
一刹那,无数的念头在裴司璟心里打转却又一时找不到答案。
那头的助理听着半天没了动静,忍不住叫了一声:“裴少,这事我也试探过顾家的口风了,估计想拿到资料恐怕……”
不用助理说的明白,裴司璟大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东西他非要不可,要是拿不到铁一样的证据,那么周瑶就有可能翻供,要真是这样,顾安然怎么能瞑目!
虽然感情上他很不愿意承认顾安然已经离开了,但理智上却又无比清楚这是事实。
极端的两个想法交织着才更让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了,帮我安排跟顾天成的见面,要快!”他语气一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裴司璟看着车前的大路,路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他知道,往前直走就能到酒店,或者转弯回头就能回家。
极简单的路,他却好像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哪里才是他应该去的。
最近总是这样,表面伪装得再漫不经心,心里也明白不管去哪里都逃脱不过了。
顾安然这个名字像是一个诅咒,烙印在心里怎么也抹不去。
“叮叮叮……”
手机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裴司璟看了一眼,是胡老爷子——顾安然的师傅打过来的。
有一瞬,他心里竟有一丝胆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老人一辈子性格刚硬,别说给别人下跪,就是一句软话也没有说过。
可是他为了顾安然跪下了,跪在大庭广众之下,只为了还顾安然一个公道。
而裴司璟心里太清楚,顾安然最后能被逼到那个地步,他并不无辜。
有时候冷漠更能杀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在想,如果在顾安然受欺负,受委屈的时候,他能站出来说一句话,或者当时直接点警告周瑶让她不要打顾安然的主意,她最后都不会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他永远记得,她流干了血,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好几天,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敛。
明明她是很胆小的一个人,她那么渴望活着,她热爱生命,害怕死亡,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当时她心里的无奈和绝望。
还有当时那个电话,她最后打来的电话。
裴司璟想,那时候顾安然一定很害怕面对这一切,可又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帮她,所以情愿安静地死了,也没有再开口求他一句。
可是她到最后还在关心他以后会不会过得好,她到死都没能放得下他!
裴司璟突然觉得喉咙哽得发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