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今日搬家本来是大喜事,我光顾着哭了。接过丫鬟浸好的湿帕子擦了擦脸。这才继续说道:“三嫂,我如今是寡居,跟你们住在一个宅子里终究不妥,明日我就让下人出去找找房子,到时候我就带着彤儿出去住。“这不用你操心,三爷已经帮你们看好宅子了,就在这个院子后面的一条街上,今日太晚了就没带你们过去,等明日咱们一起过去瞧瞧,看看还需
侯府一片凄风苦雨。
柳树胡同,连夜收拾包袱分家出来单过的三房和四房氛围却十分的快乐。
元佩和元彤两个都围着元清叽叽喳喳,大半夜的十分精神,一点犯困的模样的都没有。
三夫人知道两个孩子今日都受了惊吓,索性不拘着她们,只让嬷嬷盯着,等玩累了自然就睡了。
只四夫人还没从顺利分家的喜悦中缓过神来,手里还捧着四爷的牌位!
三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十分的不好过,这些年妯娌两个人相处的就像亲姐妹,小叔子弥留之际也托付自家老爷照顾她们,可偌大的侯府她们再怎么帮衬,四夫人母女俩还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三夫人坐在四夫人边上,拍了拍四夫人的手,轻声安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如今咱们总算是分出来单过了,日后也不怕有人算计咱们的儿女了。”
四夫人缓缓的抚摸着手里的灵位,嗓音嘶哑,“三嫂,你知道吗,我从刚嫁给四爷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是老夫人为了打压他随意选的破落户家的女儿,可我从第一眼见到四爷的时候就喜欢他,他那样好看,芝兰玉树的模样。我以前甚至偷偷的庆幸过他没能参加科考,否则以四爷的人品相貌,必然能娶个如花似玉,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哪里还有我什么事呢。后来我们有了彤儿,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能这样相敬如宾的白头偕老了,可他突然就抛下我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走了,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恨他。所以三嫂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从来没亲手在他牌位前上过一炷香,我恨他,恨他对我无情无义。可今天我捧着他的牌位,让他挡在我们面前,我突然又原谅他了!三嫂,我这心里好痛,好苦,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对这件事三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看着四夫人这模样她心里也是酸涩难当,毕竟就连她也觉的四爷太过绝情了,即使不顾及父母,怎么也不为妻子想一想。
“小叔不是不在意你们,他只是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别再想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三夫人细细的开导,四夫人哭了一会这才慢慢收住声。
“瞧我,今日搬家本来是大喜事,我光顾着哭了。
接过丫鬟浸好的湿帕子擦了擦脸。这才继续说道:
“三嫂,我如今是寡居,跟你们住在一个宅子里终究不妥,明日我就让下人出去找找房子,到时候我就带着彤儿出去住。”
“这不用你操心,三爷已经帮你们看好宅子了,就在这个院子后面的一条街上,今日太晚了就没带你们过去,等明日咱们一起过去瞧瞧,看看还需不需要添置什么!”
这两处宅子本就是三爷偷偷置办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分家出来单过,两家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三夫人之前就已经来过几回,倒也还算熟悉。
“这不行,怎么能麻烦他三叔,我这里如今也有银子可以自己买宅子的。”
四夫人一听就激动起来,她们母女两个已经受了三房许多的照料,哪里还能接受一个宅子,反正今日侯爷也分了不少银子给她们,买一套小院子带着女儿生活绝对够了。
三夫人却并不在意,“你尽管住,这两处宅子是有人抵债给三爷的,没花银子。那钱你留着今后给彤儿压箱底。”
四夫人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三房,只能在心里底暗暗发誓,今后要将三房的两个孩子也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说到底还是需要真心换真心的。
三房还在书院读书的元和不知道,等再从书院回来,家里就已经换了住处,他再也不用在元宴的阴影下过日子了。
承恩侯这边经历了三房和四房分家的事情,一直心中郁闷,想到衙门里同僚的议论声,最终还是向朝廷告了病假,一直待前院书房,再没回过后院。
老太太也因为分家当日情绪波动太大,生了病,这些时日都卧病在床,主子们这样,下人也夹起尾巴做事,一时间整个承恩侯府都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
元薇在一个十分寻常的下午,踏进了前院承恩侯的书房。
常秋看着不请自来的大姑娘,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大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姑娘来这前院。
“常管事,我找侯爷有事想说,烦请通报一声。”
元薇站在廊下,等着常秋进去通报。
常秋自然不会为难,转身便去了书房通报,片刻之后,
“大姑娘,侯爷请您进去说话。”
元薇微微点头致谢,常秋看着元薇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明明大姑娘也很出色,可侯府这些主子们却像是被什么蒙了心窍一般,只一心一意护着二姑娘。如果是大姑娘进宫采选,或许今日侯府便是另一番光景了,只可惜这世上没什么后悔药。
承恩侯依旧端坐在书案后,手里握着本书在看。
元薇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找我何事?”
承恩侯心底十分清楚,凭着元薇回府这大半年侯府对待她的态度,他们之间就决不可能有温情这种东西存在,还不如直接了当一些。
元薇也不废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承恩侯。
承恩侯接过一看,纸上赫然写着“断绝书”三个字。
承恩侯拿着纸的手抖了抖,却破天荒的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立即将纸张扔回元薇的脸上,而是十分平静的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你这份断绝书。”
元薇的脸上无悲无喜,她早就料到了承恩侯的反应,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祖父,孙女一直有个疑问,您能帮我解惑吗?”
这是元薇子自回家后第一次开口叫他祖父,却是在这么个情境下,承恩侯心下软了几分,“你说?”
元薇淡淡的开口:“孙女隐约还记得,以前您和祖母是十分疼我的,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您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侯府五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仅仅就是因为一个游方道士的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