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一直觉得许云渡是个很幸运,很有眼光和胆识的人,年少成名。但在感情上,李助知道许云渡终归是个凡人,再怎样谪仙般的人物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爱恨嗔痴。以前能将这种感情归结为楚呦病情的需要,但之后呢,感情在细水长流的生活中无声变质,等再意识到,却发现早已情根深种。可自己的老板现在怎么还不开窍啊。他都想冲到许云渡面前,对着他那张比女子还艳的脸大声把他叫醒,“哥,
“哥。”楚呦像是没反应过来,呐呐出声,她的手轻轻环住许云渡的肩,慢慢拍了拍。
刚洗过澡的男孩子发尾还有一点湿,几缕刘海软塌塌耷拉在他精致的眉眼上,显得特别乖,也,特别脆弱。让楚呦忽然有了一种身份对换的感觉。
几秒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许云渡猛的从楚呦的怀里起身,那双一向多情的桃花眼里,显出几分无措。
“我。”他的嗓音哑得可怕,“小哟,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带着慌乱地跑开了。
最近家里气氛有些奇怪,李婶想,虽然她只是个保姆,但毕竟已经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这年头,像这么好的东家可不好找,她是真心把这俩小孩当成自己家孩子。
不过最近这俩孩子好像闹矛盾了,但又不太像。没想到有一天这么好脾气的少爷居然会刻意躲着小姐。李婶简直不敢相信。
“是是是,才醒,好像还好,不过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这是李婶今天接到的第十个电话,可现在还才早上九点半,而打电话的人早上八点半才刚出门。
阳光明媚的画室里,色彩鲜艳的画散发着鲜活的生机与生命力。
“哗啦”一声,厚重华贵的遮光窗帘被拉起,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忽然,在一角又燃起了一盏烛光,昏暗的,压抑的,微弱的。
整个气氛显得阴森诡异,像是邪恶的女巫要作法,又像某个恐怖童话的开端。
楚呦爱极了这种氛围,烛光摇曳,私欲在拉扯着理智,手下的画笔在昂贵的画纸上游走,一张张扭曲ʝʂɠ的,惊恐的脸,带着血色的光晕,仿佛是恶魔的屠杀。
“啊?现在还在画室呢。”李婶现在都不需要看来电联系人,接起电话就早早开口,“云渡你刚刚才问过,小哟还没出来。”
那头许云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自弃,“我知道了,李妈,到饭点的时候记得叫呦呦吃饭。”
李婶听到对面的声音低了点,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那小家伙忙起来总是忘记吃饭。”
楚呦对自己要做的事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与沉浸力。这是当初自闭症的遗留习惯。
“云渡,你今天中午不回来了?”李妈觉得这俩孩子绝对吵架了。
“小哟有时候是爱较劲了点,但女孩子有点小脾气都是正常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呦呦一直都很乖。”许云渡听李婶这么说,笑了笑。
“没事的话,李婶我去忙了。”
没事才怪,李婶拿起抹布擦玻璃去了。
十点整,许云渡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许云渡。”那头甜软的嗓音响起。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许云渡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刻意拉长的声音含着一丝慵懒,营造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调调,“小鬼,我这还有点事,你沈越哥遇到点麻烦,今天回去会很晚了,你乖乖睡觉,别等我。”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许云渡已经用这个理由搪塞她一个星期了。
哪怕换个理由,她都能再骗骗自己。
那头沉默了很久,接着许云渡听到了女孩子久违的哭腔,“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这样,许云渡!我不要你自作多情的关心,我最讨厌你这种什么都不说的人了。”
女孩哽咽了一下,又道,“许云渡,我现在最讨厌你了。”
电话被挂断,李助刚想开门进去,从门缝里看到了男人落寞痛苦的背影,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已经快碎掉了,但李助却觉得面前的人已经快要碎掉了。
下一秒,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李助一直觉得许云渡是个很幸运,很有眼光和胆识的人,年少成名。但在感情上,李助知道许云渡终归是个凡人,再怎样谪仙般的人物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爱恨嗔痴。
以前能将这种感情归结为楚呦病情的需要,但之后呢,感情在细水长流的生活中无声变质,等再意识到,却发现早已情根深种。
可自己的老板现在怎么还不开窍啊。他都想冲到许云渡面前,对着他那张比女子还艳的脸大声把他叫醒,“哥,许哥,别在在乎什么哥哥妹妹了,多去想想自己的心思吧。”
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后退,悄无声息地关掉才打开的门。
这种事,还得自己想清楚。
——
“迷夏,我爷爷说要你去见见他。”沈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淡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好像对她身上的事很感兴趣似的。
“爷爷他接受我了?”迷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去见见他就是了,他虽然严肃了点,但又不会吃人。”沈越薄唇扯动,有些不着调道。
“那我要准备些什么,要带礼物吗?”迷夏做出小女人的样子,娇羞的往沈越那边靠,“再说,我都还没正式见过你的朋友呢,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沈越像是被气笑了,冷冷地往旁边摞了摞,“我被训的那天,不就见着了。”
他站起身,在迷夏面前蹲下,“礼物倒是不用带了,但是有一点我倒可以提醒一下你,我家老爷子别的不好,但这眼神啊,特别好,要是被他识破了小伎俩……”
沈越挑起迷夏的下巴,呼吸打在彼此脸上,笑得轻蔑,“下场可是很惨的。”
迷夏抿着唇,脸色有点难看。
“对了,也是我多虑了,迷小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们还要结婚呢,是不是。”沈越摸了摸自己那头小卷毛,显出几分富家子弟的骄矜。
迷夏的眼神对上沈越的,不复刚才的温情。
“说的也是。”迷夏随手拨了拨身后的卷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请便。”沈越摊了摊手,无所谓的样子。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显出主人的镇定自若。
迷夏提着一口气,走出包厢,匆匆掏出手机,压低声音道,“哥,情况有变,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