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当真要为了这件事联系使臣大人?”翠屏并不赞同容妺的这个举动,然而容妺才是主子,她没有权利管她。“难道我西沂的驸马被打得不能人道了,我这个做公主的还不能向娘家哭诉一二了?”容妺并不指望西沂为了这件事就向中原的皇帝发难,但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忍气吞声。“是,公主,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驿站送信。屋里林修并没有睡,而是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在看到翠屏离开的身影后
哐哐的板子落下,林修固执的盯着范天雷。
他自信,她一定见不得他受苦的模样,一定会跳出来自曝身份救他。
可,二十大板都打完了,赵景身后的女人却只是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花朝节在即,我怕给你惹麻烦。”
一双眼睛含情带怯,又设身处地的在为赵景担忧。
“好,既然你说算了那就算了,不过林修,你听好了,就你家这点破东西,我景王府还是看不上!”
赵景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好好地抬起下巴,用鼻孔说话。
旁人总说,景王殿下嚣张,林修从前不信,可如今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时候,是真的恨透了赵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早晚会把范天雷抢回来的!
眼底蓄起光彩,林修双手握成拳头。
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范天雷对他的这个表情可太熟悉了。
“殿下,咱们走吧。”
范天雷率先一步往外走去,一阵风吹起,刚好掀开薄纱的一角,林修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脸。
就是范天雷!
不会错的!
林修瞪大了眼睛,忽然趴在地上痴痴地笑了出来。
“他疯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赵景把范天雷送上马车后,诧异的看着地上的人,在他的印象里,这人不该如此脆弱呀。
难不成是他的板子太厉害,把人打疯了?
想到顾家那几个女人,赵景的脸不自觉耷拉下来。
“管他做什么?不是说陪我筹备花朝节的行头?咱们快走吧。”
范天雷开口,并未改变她的声音,这更加让林修确定,她就是范天雷,范天雷根本没有死,而是被赵景扣住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林修居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颇为风雅的朝着马车行礼送客。
“装什么洋相?”
赵景撇撇嘴,翻身上了马车,直接纵马离开。
风掀起帘子,范天雷注意到容妺身边的丫鬟翠屏就在附近。
有好戏看了!
不过她看不到。
马车被赵景随意赶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郊。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感觉到马车停了,范天雷掀开帘子,不禁奇怪的问。
“范天雷!”
“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知道你刚才肯定是做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利用我报复林修,可是,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
这一路上,赵景也不是没有感觉,刚才在胭脂铺里的种种,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
“我……”
范天雷难得沉默下来。
她无话可说,因为赵景说的都是真的。
她嘴上说着要重新开始,不曾记恨林修,可当初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她压根骗不了自己。
甚至在见到林修的那一刻,她还在幻想,如果林修为她难过伤心,再求求她,说不定她就……
“溪溪,你别生气呀,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你知道的,我在外面嚣张惯了,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我的意思是,你想报复林修可以,想收拾顾家我也支持,可唯独一点,你不能扔下我,行吗?”
“早前在别苑的时候,你答应我了,要给我个机会的。”
看到范天雷流眼泪,赵景恨不能把刚才犯浑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都五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范天雷的性子,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可人就是贪心的,多疑的。
他怕,怕范天雷借着报复的名义再去接近林修,然后又一次爱上他。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
“走吧,说了是出来采购的,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这一次,不用再为顾家争那免税权,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思的筹备花神比赛了。
这一次,她想好好的去逛逛花会。
“好,我们走。”
看着范天雷的侧脸,赵景试探性的伸出手,最后大胆的托着范天雷的手送她上马车。
而此时顾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你说你,都多大人了,怎么就不能忍着点?那景王是什么人?皇帝都宠着的,你怎么就惹上他了?”
林修的东院,这会站满了人,就连一向身子骨不好的叔叔也来了。
“哎,知衍,你别怪你叔叔,实在是咱们顾家经不起一点风浪了。”
张氏坐在旁边,用手帕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说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知衍是个好孩子,知道该怎么做,等回头亲自去景王府赔礼道歉,这事也就了了。”
到底还是老太太,一句好孩子,就把林修受的罪全都给磨平了。
“祖母,婶娘,叔叔,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修面色惨白的趴在床上,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却无一人关心。
等她们都走了,容妺才推门进来。
“知衍哥哥,我翠屏说,你是因为景王殿下带的那个女子才失态的?”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撑不起这个家,还要劳烦你去盘货查账,要不然也不会遇上这种事。”
与张氏的哭哭啼啼不同,容妺说话的时候,脸上尽是自责,叫林修反而还得安慰她。
“妺儿,下人胡说,你也胡信吗?”
“景王性子嚣张惯了,今日不过是因为一盒香膏就责怪与我罢了。”
“不过,说起那花香玉露膏,还得麻烦你,最好作出个差不多的,这方面我不太懂,帮不上你,可铺子就指着这个进账,总不能耽搁久了。”
“当然,我是不舍得你操劳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去求求婶娘也是行的。”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翻出胭脂铺这些年的香料进出账目,到时候谁脸上不好看,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容妺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对了,知衍哥哥,药快凉了,赶紧喝吧。大夫说,你这伤怕是伤到那种地方了,若是治疗不及时,恐怕将来难有子嗣了。”
说起这个,容妺也恨死了赵景了。
先是大婚当夜闹得顾家鸡犬不宁,后来又频频撞破惩治沈氏之事,最后甚至为了个沈氏,难得整个京城跟着疯魔一夜。
如此种种,她倒是很想知道中原的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想到花朝节十二花神有面圣的机会,容妺之前还在犹豫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说林修今日受伤这事,她一定要为他跟中原皇帝要个说法!
伺候林修喝了药,容妺起身出了房间。
“公主,您当真要为了这件事联系使臣大人?”
翠屏并不赞同容妺的这个举动,然而容妺才是主子,她没有权利管她。
“难道我西沂的驸马被打得不能人道了,我这个做公主的还不能向娘家哭诉一二了?”
容妺并不指望西沂为了这件事就向中原的皇帝发难,但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忍气吞声。
“是,公主,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驿站送信。”
屋里林修并没有睡,而是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在看到翠屏离开的身影后,林修笑了。
他知道,他走的这一步棋走对了。
虽然说范天雷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外,有些伤他心了,但容妺的反应还在他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