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微微一笑,柔声道:“别紧张,刚刚去哪了?”丫鬟看着白鹭那张笑脸,顿时觉得脚底生寒,答道:“去……去买酱油了,府上酱油用完了......”“哦?那酱油呢?”白鹭看着她两手空空的手,满脸疑惑道:“不会是洒了吧?”丫鬟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拼命点头应是:“对,洒了,洒了……”“这么巧呀~”白鹭走了下来,打量了她一圈
“高山,把卖身契拿回来。”赫连祁扫了一眼底下的人。
高山来到底下,将卖身契夺了回来,往老鸨和小弟手中各自塞了一张银票。
老鸨跟小弟打开银票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这个价钱够她们各自买一百个丫鬟小厮了。
老鸨赶紧跪下磕头:“谢万陵王赏赐!”
小弟一愣,吓得两腿开始发软,万......万陵王?白府......那旁边的岂不就是万陵王妃!
他赶紧跪下,颤颤巍巍地磕头:“谢万陵王赏赐!”
大哥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万陵王妃也敢调戏,废了一只手算好了,没直接要他命......
“滚吧。”赫连祁轻吐两字,可眉梢的冷意还未褪去。
底下的人连滚带爬,拖着那壮汉一并离去,不一会儿,白府门前便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地上的血迹,刚才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鹭儿姐姐,你没事吧?”江路瑶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面前。
赫连祁放开了白鹭的手。
她这才发现,他还紧紧握住她的手臂。
“亏得你们来的及时。”白鹭摇头,指了指远处的马车:“这是要回江府了吗?”
江路瑶颔首:“太久没回去,怕爹爹和娘亲担心。”
“王妃,卖身契。”高山将手里的卖身契恭敬地递给白鹭。
“谢谢。”白鹭回神,拿过卖身契,数了数,小厮的十张,丫鬟的十三张,其中还有徐嬷嬷的名字,还好夺了回来。
“走吧。”赫连祁抬脚就往马车那方向去。
“鹭儿姐姐,那你先忙。”江路瑶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赫连祁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但江路瑶觉得此时马车内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
在王府住的这几日,她从下人口中得知,其实鹭儿姐姐在府上过得并不好,殿下待她还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好,她听到时又难过又开心。难过的是鹭儿姐姐过得不好,开心的是殿下没有跟她圆房。
但今日早上的消息却如晴天霹雳般劈在她头上,他要送她回江府,并且他还在海棠院过夜了!
她一直说服自己,他们是夫妻,圆房是迟早的事,可心痛得快要裂开。
她总是觉得他对她的好带着疏离感,比如这两日帮他上药时,他脸上会透露出不自然,碰他的身子时,他会本能躲开。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像鹭儿姐姐这种柔心弱骨,楚楚动人的样子?那她也可以!
白鹭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记挂她,拿着卖身契便回到了主院。
“小姐,这卖身契不是都拿回来了吗?怎还一脸愁眉?”初夏端着茶水进来。
白鹭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着杯子里头飘着那片茶叶,若有所思道:“有脏东西混了进来,这茶喝着也不舒坦。”
初夏凑过来看了眼白鹭手中的茶杯,道:“女婢帮你倒了,再重新倒一杯吧。”
“也好。”白鹭将杯子递给了初夏,换了一杯清澈见底,毫无杂物的茶来。
“初夏,你将这盒子拿给娘亲。”白鹭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两巴掌大的盒子,嘱咐道:“记得小心些,里头东西很贵重。”
初夏点了点头,府上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难得小姐找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定会保护好。
初夏神色紧张,将盒子紧紧抱在怀中,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一路上也顾不上丫鬟小厮跟她打招呼。
徐嬷嬷接过盒子,亦小心翼翼地锁好了。
一个丫鬟,躲在不远处的柱子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急冲冲地出了门,不一会儿,白鹭站在门前,看着消失在街道的身影,嘴角勾起,鱼儿上钩了。
那丫鬟再次回到白府,只见白鹭坐在前厅主位上,悠然地喝着茶,底下客座还坐着去而复返的老鸨,老鸨笑眯眯地打量着她。
她心里一跳,不会是知道了吧?
她强装镇定地向白鹭施了一礼,道:“小姐,不不,王妃。”
白鹭微微一笑,柔声道:“别紧张,刚刚去哪了?”
丫鬟看着白鹭那张笑脸,顿时觉得脚底生寒,答道:“去……去买酱油了,府上酱油用完了......”
“哦?那酱油呢?”白鹭看着她两手空空的手,满脸疑惑道:“不会是洒了吧?”
丫鬟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拼命点头应是:“对,洒了,洒了……”
“这么巧呀~”白鹭走了下来,打量了她一圈,“那我怎么瞧见你进去了西街那新府宅?”
丫鬟闻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你倒说说,我为何要饶你一命。”白鹭定眼看着她。
“都是白陆氏逼迫我的,是她让我来监视你们的,是真的,我是被迫的。”
白鹭将她扶起,似笑非笑道:“我信你。”
我信你是真的背叛白府!若真的是被迫,这二十三张卖身契上怎会有她名字,应当捏在白陆氏手上才是,不然,只能说明,她是心甘情愿为白陆氏做事的。
丫鬟感激道:“谢王妃!谢王妃!”
却不料,白鹭转身对那老鸨道:“邵妈妈,今后她就劳烦你了照顾了。”
邵妈妈一脸谄媚:“王妃,请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丫鬟瞬间跌倒在地,面露恐惧,连忙摇头:“王妃我知错了,饶了我吧!”
“带走!”邵妈妈挥手,两壮汉立马架起那丫鬟,跟着邵妈妈消失在大门外。
“小姐,你怎知白府有内鬼?”初夏给白鹭添了杯新茶。
“嗯,这茶甚甜。”白鹭端着茶,抿了一口:“今日我们用过午膳不久,就有人拿着卖身契来闹事,像是掐准时间来似的,我本也是猜测,就想着诈一下她,没想到当真把人给钩出来了。”
“原来如此。”初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到王府已夜幕降临,白鹭在海棠院刚坐下不久,李主管就拿着三万银票,毕恭毕敬地放在桌面。
“今日早上是奴才有眼无珠,请王妃赐罪。”李主管拱手道。
这王妃今日刚从账房离开不久,便有消息传来,殿下昨夜在海棠院过夜了,先还在海棠院睡着,还没起来。
他那时悔恨啊!
殿下喜怒无常他是知道的,但这才过了一夜,就变天了,他怎么料到,恨不得自己就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
“无妨。我不会放心上,以后还劳烦李主管多关照呢。”白鹭盈盈一笑。
李主管连连应是。
心里腹诽,所幸王妃是个好说话的,不然他今后日子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