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待遇,不过如此。然而简亦寒闭着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让她心情差到了极致。“顾景轩。简亦寒睁开眼,偏头看着他俊雅贵气的眉目,嗓音越发闲适疏懒了些,“你入朝三年,官拜首辅,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生得这如画般的好容颜,满城贵女就没有一个倾慕于你?”
简亦寒回到云栖殿,侍女上前伺候着脱去外衣,随即有人沏了茶端过来。
茶香氤氲,芳香满室。
简亦寒手执一盏香茗,不疾不徐地走到笼子前,目光微垂,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笼子里看书的顾景轩:“看起来挺乖。”
顾景轩放下书,恭敬地跪直了身体:“请殿下安。”
简亦寒安静地看着他,“一个人呆着,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顾景轩摇头,“臣看看书,看不进去的时候,就会回想在朱雀城的十年光景,觉得很充实,有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幸福感?”简亦寒挑眉,“你确定你没有用错词汇?”
顾景轩低着眸子:“所有值得回忆的事情,都是让人幸福的。”
简亦寒姑且信了他的话,平静开口:“本宫给晏宸下了毒。”
下毒?
顾景轩微愣,抬眸望着简亦寒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清晰感受到了她突然间的变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
“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景轩缓缓摇头:“殿下要做的事情,臣无权置喙。”
简亦寒淡笑:“身为皇帝最信任的宠臣,你此时的反应实属不该。”
顾景轩道:“臣只是殿下一个人的……”
“一个人的什么?”
温锦默了默:“宠物。”
“倒有几分身为宠物的乖觉。”简亦寒喝了口茶,嗓音透着淡淡的凉薄,“养宠物确实让人心情愉快,还省心,闲来无事欣赏一下美色,心情不好提过来发泄发泄,厌恶了可以再换一个,不必负任何责任,比那些男人们三妻四妾还要惬意,你说是不是?”
“……是。”温锦脸色微白,语气却越发温顺乖巧,“殿下喜欢就好。”
简亦寒一哂,放下茶盏,转身往后殿走去:“侍浴。”
顾景轩低眉应是,起身走出笼子,拿了钥匙把手腕镣铐打开,跟着简亦寒往后殿而去。
雾气袅袅,幽香暗浮。
女子冰肌玉肤,肤如凝脂,每一寸都完美得像是上等美玉,顾景轩安静地跪坐在浴池边上,手拿软浴巾给她清洗着身子。
一室静谧。
“殿下让胡御史的儿子入府?”顾景轩敛眸,掩去了眼底偏执缱绻的色泽。
“你有什么意见?”
“臣不敢。”
“不敢最好。”简亦寒声音疏懒,“本宫的事情轮不到你过问。”
顾景轩默然,低垂的眉眼清贵中透着几分落寞,无端地让人觉得忧郁。
简亦寒靠着浴池边缘,任由温热的水流将身体包裹着,她神色越发慵懒寒凉:“满朝文武看本宫不顺眼的太多了,忌惮本宫的人也多,以后但凡不听话的,本宫就从他们的儿子或者孙子中 ,挑出最金贵的那个充入后院为奴,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衅本宫。”
顾景轩抿唇:“若是如此,那后院只怕要人满为患了。”
“人满为患?你多虑了。”简亦寒唇角微扬,“朱雀行宫地势宽阔,院落众多,安置百八十个侍奴不在话下。”
顾景轩低眸:“殿下打算把他们送去朱雀城?”
“确实有这个想法。”简亦寒嗓音散漫,“本宫懒得看见这些惹人心烦的东西,送得远远的,看他们的父兄还敢不敢跟本宫作对。”
顾景轩没再说什么,专注伺候简亦寒。
端看此时的场景,美人入浴,雾气袅袅,空气中幽香暗浮,旁边俊美公子低眉垂眼伺候得温柔细致,怎么看都是一幅让人移不开眼的画面。
天子待遇,不过如此。
然而简亦寒闭着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让她心情差到了极致。
“顾景轩。”简亦寒睁开眼,偏头看着他俊雅贵气的眉目,嗓音越发闲适疏懒了些,“你入朝三年,官拜首辅,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生得这如画般的好容颜,满城贵女就没有一个倾慕于你?”
“臣不知。”顾景轩低眉,恭谨回道,“臣从来不关心这些。”
“朝中同僚没人当面提过,愿把女儿许配给你?”
“没有。”顾景轩平静而温顺,“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提出来。”
先帝在位时,朝中几位皇子分庭抗衡,各自背后都有支持的党羽大臣。
顾景轩是先帝委以重任的年轻新贵,短短三年一跃成为权臣,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但谁也不敢乱来。
因为大臣们善于揣测圣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拉拢权臣会让皇帝不高兴,甚至生出猜忌。
“长公主殿下。”沈墨在外面禀报,“胡御史的小儿子已经带了过来,请公主示下。”
顾景轩给她擦身的动作微顿,敛下的眸子里,狠戾之气一闪而逝,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服侍简亦寒。
简亦寒没说话,从浴池中走了出去,嗓音疏懒:“本宫美吗?”
顾景轩跪在一旁:“美。”
“你可喜欢本宫?”
“喜欢。”
“既然本宫生得美貌,你也喜欢本宫,那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本宫的驸马?”简亦寒随手一勾,宽大的袍子披在身上,牢牢遮住了纤细身躯,像是随口一问。
顾景轩沉默片刻:“臣——”
“配不上?”简亦寒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意慵懒,“你说得确实也对。既然如此,这个话题本宫从此不会再提,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个宠物吧,什么时候本宫厌倦了你,什么时候放你自由。”
说完这句话,她举步走了出去。
顾景轩缓缓抬眸,注视着她纤瘦的背影:“臣想说的是,臣愿意。”
“晚了。”简亦寒嗓音清冷,“本宫不需要驸马,养个宠物挺好。”
顾景轩一怔,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