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栀悠悠醒来,心疼地望着她眼下乌青:“小青,娘拖累你了……”这声乳名叫得鹿行雪酸了鼻子:“不许娘说这种话,娘要长命百岁!”严栀嘴角勾起苦涩,她抬手抚摸着鹿行雪瘦削苍白的面庞,缓缓道:“娘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做了个逃兵,娘不配当小青的榜样了。鹿行雪张口就要否认,却被严栀阻止:“你听娘说完。“娘想见你一面
鹿行雪哽住喉咙:“南乔,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救我娘一命吧!”
月色如霜,洒在大院里。
鹿行雪跪在地上的单薄的影子拉得很长……
“求求你了,南乔!”
她说着便要跪下去给慕南乔磕头,俯身下去那一刻,慕南乔僵住的身子反应过来,抓着她的肩头没让她跪下去。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挣扎了数秒,最终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鹿行雪噙着热泪,用力地点头:“谢谢。”
最后一次,代表再没有以后……
鹿行雪来不及伤心难过,拿到药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茅草屋,亲手将抗生素喂给严栀吃了下去。
她守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确认咳嗽症状减轻后,她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严栀悠悠醒来,心疼地望着她眼下乌青:“小青,娘拖累你了……”
这声乳名叫得鹿行雪酸了鼻子:“不许娘说这种话,娘要长命百岁!”
严栀嘴角勾起苦涩,她抬手抚摸着鹿行雪瘦削苍白的面庞,缓缓道:“娘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做了个逃兵,娘不配当小青的榜样了。”
鹿行雪张口就要否认,却被严栀阻止:“你听娘说完。”
“娘想见你一面,不知不觉走出了牛棚,刚踏出门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别想跑’我一下慌了神,这一跑就跑到了水坝边上……”
“娘没想过逃跑,从来没有,娘这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1
鹿行雪握紧她的手宽慰:“我一直都知道我娘是个好人,是大英雄,爸也是!”
说着,她将严栀的手放进被子里:“你把病养好,照顾好身子,咱们一起等云开雾散那一天!”
“真能等到吗?”严栀浑浊的双眸中,写着迷茫。
鹿行雪信誓旦旦回答:“等得到的!”
再过三年,就能拨乱反正回到正轨了。
鹿行雪扶着严栀躺回稻草堆里,柔声轻哄道:“娘,我去打些饭菜来,你睡会儿等我回来!”
严栀放心地点了点头。
鹿行雪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走回知青点的步子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她特意绕山路回村,为了不让人起疑,她还割了两捆猪草。
刚走没多远,山腰上苞米地里的朱萍露出了头。
她望着鹿行雪轻快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刚下来的地方,微眯着的眼疑惑闪烁。
……
中午,鹿行雪早早收了工,把一搪瓷缸的饭菜捂在怀里藏在里衣里。
她脸上挂着松快的笑意,眼看快到茅草屋,她忍不住哼起歌来。
等走到屋前时,她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住。
为什么这么多戴着袖章的人围着外面……
为什么突然被人发现了!
怀里的搪瓷缸掉在地上,但鹿行雪已经顾不得了。
她跑进茅草屋,就看见她娘手上已经被反剪压在身前,宛如罪犯般跪在地上。
鹿行雪一脸惊惧交加,满脸泪水:“娘!你们放开我娘!”
她想去碰她娘,可却被人拦住了。
严栀见状,也急了。
她挣扎着低三下四哀求道:“你们先放开我,我去和我女儿说一些话!不然我是不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手下的人不由向上级请示,得到允许之后只稍稍放松了严栀。
严栀将脸贴近鹿行雪,眼睛不断有泪水溢出,但神情从容:“行雪,答应娘,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鹿行雪被泪水糊住双眼,不断点头。
“你还要记住,我们没有做任何背叛组织行为!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听到这句话,鹿行雪心中一悸,立马抬头:“娘,你……”
但是来不及了,严栀猛地挣开了钳制,毅然决然地用头往墙上狠撞去。
“砰”地一下,鲜血乍迸,洒在地面薄薄的稻草上,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