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贺顷迟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朝她投来一个眼神,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旁边还站着穿着浅灰色晚礼服的女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女人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众所周知,这个女人是贺顷迟的青梅竹马。站在原地,迟晚渔抬头看向二楼的两个人,耀眼的光环将他们笼罩在
姜源就没有见过像她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之前他交往的女朋友,包括苏烟在内,哪个不是乖乖听话,各种讨好巴结着他,生怕他把她们给甩了?
再看看迟晚渔,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划清界限,一点都不知好歹!
男人的表情有些扭曲,“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我奉劝你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弟弟就真的没救了!”
忍着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迟晚渔冷笑,“威胁我?”
“是,迟家把所有希望全部放在了我们姜家的身上,你要是执意和我分手,你觉得你爸妈会怎么对你?考虑一下后果。”
听说迟晚渔在迟家的地位本来就不高。
她从小在山区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八岁那年才被接回西九城。
有了迟晚阳之后,全家人重男轻女,整天围着他转。
这次他出事,迟家的天都塌了。
迟重和林媛会怎么对自己,迟晚渔比谁都清楚。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姜源彻底得罪了。
“我爸妈怎么对我,那是我们迟家的事情,不劳烦你姜公子操心!”迟晚渔说完,扭头走人。
姜源差点在走廊上咆哮,“你给我站住!”
女人像是没听到一般,离开了医院。
迟晚渔回家补了个觉,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她起床去浴室简单洗了把脸,就下楼去找吃的了。
楼下灯火通明,林媛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整个一楼被香味弥漫。
看到她下楼,林媛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睡醒了?”她的语气不冷不热。
尽管如此,比着平时温柔多了。
迟晚渔点点头。
“我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洗手吃饭吧!”女人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林媛有两个优点,一是长得漂亮,二是厨艺好。
刚好,这两样优点全部被迟晚渔继承。
去洗过手,迟晚渔刚在餐桌上坐下,一块清蒸鱼放进了她的碗里。
“不是喜欢吃清蒸鱼?我去挑选的新鲜石斑鱼,回来就腌上了。”
“谢谢妈。”迟晚渔有些受宠若惊,立刻吃掉了碗里的那块鱼肉。
林媛似乎怔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又给她夹了一块蜜汁豆腐,“豆腐是我专门让人从和县送过来的。”
西九城和县的嫩豆腐,最为出名。
“妈,你也吃。”
迟晚渔吃掉豆腐,还给林媛夹了一颗金钱蛋。
“好。”
林媛说着好,却放下了筷子,更没有吃女儿专门给她夹得菜。
迟晚渔当然注意到了,表面上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加快了吃饭速度。
接下来,母女俩心思各异。
等到菜吃得差不多,林媛缓缓地开了口,“我知道我和你爸平时对你的关爱有点少。”
她的一句话,让迟晚渔瞬间透心凉。
林媛这么做,比直接打她骂她一顿都伤人。
“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以后嫁出去了就不用管我和你爸,我们也不用你给我们养老。”
所以,这就是他们重男轻女的原因之一吗?
“我们不指望你,但是指望你弟弟。”
“只要你能把你弟弟救出来,给我们养老的事情就落不到你身上。”
碗里的米饭还有三分之一,迟晚渔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放下碗筷,拿过一张纸巾擦擦嘴,“你是不是太高看你女儿了?觉得我能找到你儿子,还能救出来?”
不等她说话,迟晚渔又道:“林女士您好不容易高看我一次,我是不是不豁出去性命去救晚阳,就是我的不对?”
林媛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她语气沉沉道,“我和你爸养你二十多年,就是让你嫁个人而已,你就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
并且对方是西九城姜家,依他们迟家现在的处境,迟晚渔嫁过去,就是高攀!
“嫁个人而已?妈,你说得如此轻巧,当初你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嫁给迟重,你敢说你没有后悔过?多少个日夜您独守空房,以泪洗面,这种生活您自己过过就算了,为什么还想让您女儿和你一样不幸福?”
原来吃妈妈做得一顿菜,是要换取她一辈子的幸福!
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林媛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厉声呵斥道,“放肆!我就这样教你跟我说话的?”
迟晚渔咬紧下唇,沉默。
没有人会在意她受了多少委屈,他们只会在她情绪爆发的时候,指责她的不懂事。
“你迟晚渔作为我林媛的女儿,学习不好就算了,身上一无是处,从小丢人丢到大,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不嫁你也得嫁!”
客厅里安静许久,迟晚渔轻轻开口问道:“妈,我可以嫁给他。如果我以后过得不开心,你和爸爸能去接我回家吗?”
林媛沉默。
迟晚渔自嘲一笑,丢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家。
—
等迟晚渔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找到贺顷迟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他正在参加一场庆功宴。
私人会所内,灯光辉煌,觥筹交错,音乐舒缓悠扬。
迟晚渔是来找人的,没兴趣参加宴会,所以一来到宴会场地就开始到处搜索自己的目标人物。
二楼的露台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身体慵懒的半倚在护栏上,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
依旧是那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
贺顷迟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朝她投来一个眼神,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旁边还站着穿着浅灰色晚礼服的女人。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女人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众所周知,这个女人是贺顷迟的青梅竹马。
站在原地,迟晚渔抬头看向二楼的两个人,耀眼的光环将他们笼罩在一起。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两个人刚好也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对上女人的眼神,以及男人深不可测的双眸。
迟晚渔胸口微堵,忽然没有了找他的欲望。
下一刻,她傲娇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贺顷迟漆黑的眸底,逐渐浮现出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