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姑娘就消失不见了。叶初予无助地喊着“救命啊!”可是,无人应答。接着,就是一片混沌。秦峥出现了,他一身黑色西装,面色阴狠,拿着一把枪,对着叶初予:“是你!是你!害了我妹妹!本来她有机会活下去的,是你刚愎自用,你要替她偿命!”秦峥利落地给枪上膛,叶初予很害怕,求生的本能让她流着泪和秦峥解释和道歉
叶初予回到家后,先是小心翼翼地褪下衣裤,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伤情。
身体被踢打到的地方,已经青紫了,但好在都是皮外伤。
这几天好好擦药治疗,倒是不耽误手术。
她现在首要的重任,就是保护好自己,准备完成好周三这场重要的手术。
这是一场既能救赎弯弯,也能救赎自己的手术。
叶初予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各处伤口上药,然后包覆好保鲜膜,冲了个战斗澡赶紧睡觉。
接下来的工作日,叶初予的日程排的很满,日常查房、坐诊、开会、手术,几乎一天下来都看不了一眼手机。
嘴角的伤口,化了妆也遮不住。
不过幸好她上班的时候都全程带口罩,下班之后到车上才摘,这才躲过了同事的关心和追问。
手术之前,她特意去找了周小雪聊了聊。
因为这场手术对她意义重大,她难得很紧张。
周小雪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和她进行了深入的沟通,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与鼓励。
因为她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一定境界,所以和周小雪的聊天,更像是和朋友之间的倾诉。
结束之后,周小雪问叶初予:“你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俩聊天不方便一直戴着口罩,周小雪自然可以看见。
“哦,不小心撞到的。”
“你进来的时候,走路也不太自然。”
“腰扭了。”
叶初予没打算说实话,因为她怕周小雪知道真相,没准真能报警。
周小雪深深地看了叶初予一眼,没有再深问。
周小雪当然知道叶初予是在骗自己,不过还是尊重了她的个人隐私,既然她不想说的话。
只是提醒她:“要注意保护自己。”
“嗯,谢谢。”叶初予还是礼貌道谢,然后告辞。
周三。
这场至关重要的手术,由叶初予和另一位心外专家朱教授联合主刀。
手术室灯光亮起。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十几个小时之后,最后收尾的叶初予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满身疲惫。
家属立马围了上来,她摘下口罩说了句:“手术很成功。”
后面家属感恩、庆祝的声音,都被她抛在脑后。
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
叶初予以为自己成功完成了这场一定程度能够救赎她的手术,心里会生出巨大波澜的。
可是没有,她此刻内心非常平静。
平静到麻木。
就像进入了一个纯白的冥想世界,什么都没有想。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清洗完毕、换上衣服下班、又是如何驱车回家的……
等她再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了。
叶初予随手关了卧室的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之后,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秦苗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衬得小姑娘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圣洁美好。
秦苗欢欣地拉着叶初予的手,对她说:“叶医生~初予姐姐~谢谢你啦!”声音娇俏动听。
她面对着小姑娘的热情开朗,嘴角也不禁上扬:“这是我作为一名医生分内的事。”
可转眼之间,天旋地转,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调。
秦苗被一股巨大的黑白旋涡给吸走了,她惊叫着想要拉住秦苗的手,可是徒劳无功。
很快小姑娘就消失不见了。
叶初予无助地喊着“救命啊!”
可是,无人应答。
接着,就是一片混沌。
秦峥出现了,他一身黑色西装,面色阴狠,拿着一把枪,对着叶初予:“是你!是你!害了我妹妹!本来她有机会活下去的,是你刚愎自用,你要替她偿命!”
秦峥利落地给枪上膛,叶初予很害怕,求生的本能让她流着泪和秦峥解释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名医生,我怎么会想害我的病人呢……我……”
其实她百口莫辩,这次医疗事故,她作为主刀医生,势必要负全责。
但秦峥不等她反应,又找人拉出了叶浅予、柯以睦、甚至是自己病榻上的父亲,在她面前,要一枪一枪地把他们三个一一解决掉。
看着叶初予跪地向他求饶,痛哭失声的样子,秦峥笑了。
“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失去所爱之人的滋味,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要啊!求求你!”
叶初予尖叫着……醒来。
原来一切是一场梦。
她缓了好久,确定刚才真的是梦境,然后抽出纸巾,擦干自己的满头大汗。
背上也被汗水浸湿了。
叶初予一看表,凌晨四点。她包覆好保鲜膜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整个人更清醒了。
她索性围着毯子坐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望着窗外,慢慢地抽着。
叶初予忽然想起来,哦,今天已经周四了。
秦峥,或者那个Nina,应该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她看着自己这双天生做手术的手,不禁感叹:这双手,或者自己这条烂命,还有多少时间、多少机会去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呢?
***
第二天,叶初予轮休。
她索性在家里等着Nina来“收拾”自己。
有了这样的坦然,她便悠闲地在家打扫卫生,外卖叫了一束花插到花瓶里,还烧水泡了茶,就像是等待一位很久未见的朋友一样。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
等了一天,没有任何动静。
晚上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自斟自酌起来。
叶初予有种预感,该来的总会来。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
叶初予已经微醺,去开门。
是Nina.
她让位让Nina进来。“等你一天了。我以为你会破门而入,或者直接拿钥匙开门。”
Nina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哦,我喝了点酒壮壮胆。”叶初予无所谓地说道。
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害怕的样子,反而显得非常泰然自若。
“Nina,你要喝一点再动手吗?”叶初予直接叫了Nina的名字,口气就像对方是她老友一般自然。
“你可真奇怪,怪不得峥哥对你产生兴趣。”Nina乜着叶初予下结论。
叶初予没有接Nina这话茬儿,而是另起话题开门见山:“那天我猜你也没想好怎么「处置」我,今儿应该想好了吧?”
她给自己和Nina各倒了一杯红酒。
然后把自己那杯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