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颗莲心上的气息,又明明是元真!身后薄凉嗓音响起:“本君的敛神。
桑芜只觉眼眶泛酸,活了千万年,除了师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会保护她。
她又是哭又是笑:“你从前总说师傅未收你做弟子,你都从不承认是我师兄的。”
元真摸摸她的头,眼神深沉而悠远。
他本是凡间普通莲妖,是桑芜年幼时下凡玩耍,将他带入仙界。
小姑娘已经忘记他的由来,可他始终牢牢记在心里。
那个在莲池边傻傻对着一朵红莲许愿的小姑娘好似一下就已长大,可她不仅没有得到幸福,反而受尽世间至苦。
看着桑芜,他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师兄无论如何都会救你。”
桑芜太累了,靠着那一点暖意,寻到一丝安心,她又闭眼,沉沉睡去。后来元真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
翌日天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元真便没了踪影。
桑芜踉跄着爬起来去找他,她如今受伤,按说元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丢下她不管。
她心头隐隐不安,在无妄宫都寻不到人便找了出去。
桑芜半道拉住一个小仙娥:“请问可有见到元真?”
“元真啊,好像昨晚去了一趟太子殿下的栖梧宫。”小仙娥歪头想了想才道。
听到栖梧宫,桑芜不由心头一跳,隐隐不安。
元真一定是为她去去求取敛神果了!
顾不得周身疼痛,她跌跌撞撞跑到栖梧宫,殿门一开,她便看见了莺月。
莺月一身月白睡袍,长发迤地,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桑芜浑身一震,心底迟缓的痛了一下。
原来这两人已经这般堂而皇之的同塌而眠了。
想来她与祁淮的那一纸婚约实在是可笑,感情之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莺月见桑芜脸色不好,心中得意:“桑芜仙君,你来找玹哥哥吗?”
她故意将仙君二字咬得极重,又唤祁淮如此亲热。
桑芜的脸色便更是难看,她已经感受不到屈辱,可心里堵得生疼。
千年付出,还不及眼前这女人耍弄的那一点点手段,她痛不能当,却又苦不能言。
桑芜攥紧双手,强忍住心头战栗,才问她:“我师兄在哪里?”
莺月眉头一挑,冷笑一声:“你是说那红莲小仙?”
桑芜心头一颤:“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莺月信手变出一颗万年莲心,脸上笑得得意张狂:“你师兄啊,他在这呢!”
桑芜看着那颗万年莲心脸色大变,如雷灌顶:“不,不会的……”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昨日还哄她入眠的师兄,今日便已身死道消。
可那颗莲心上的气息,又明明是元真!
身后薄凉嗓音响起:“本君的敛神果岂是那么好得,他既想要,便只能用它自己换。”
桑芜回头,便看见祁淮信步走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本君方才去看,最后一颗敛神果昨日我已经给了月儿。”
桑芜呆愣在原地,心中的情绪太过,反被瞬间压抑成一片空白。
只能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不过本君是守诺之人,这颗万年玄丹本君便便宜你了,如此,我也不欠他什么了。”
一颗散发着红光的丹药落在桑芜脚边,她的心顿如千刀万剐,痛入骨髓。
她红了眼,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了鲜血也浑然不觉:“祁淮,你年少时,我师兄亦出手救过你,你怎能下得了手?!”
见她终于撕掉了那层守礼恭敬的面具,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祁淮心里燃起一把莫名的火。
他薄唇微抿,凉薄道:“他本就不过一株红莲,入药救人乃是物尽其用!”
桑芜看着眼前痴恋了千年的人,头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桑芜,该给的也给你了,莫再踏入我栖梧宫,滚!”祁淮被她透着恨意的眼神一惊,语气不耐。
她霎时间红了眼,疯了一般扑上前想要抢回那颗万年莲心:“把师兄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