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震耳欲聋,虽然没说话,但整体表情表达了充满怀疑的一个字:“你?”质疑我???迟江怒了,他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副驾,一把拉开门,那气势好像要把陈述举起来转三圈扔到太平洋似的。陈述果然慌了,他拽了拽在自己身上显得有些宽大的衣服,一溜烟从迟江和车门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托迟江的福,他上楼的脚步充满
迟江大惊失色!
这小子可真犯规啊,怎么还撒娇呢?
一点都不符合英勇大男主的气势。
但迟江真的很吃这一套。
他重新发动车子,导航上的目的地已经改成了骆城。
陈述也看到了,他松了口气,两只手支着脑袋继续昏睡。
路过高速服务站,迟江下车打了杯热水,回来碰了碰陈述胳膊:“别缩着了,喝一点。”
“……谢谢。”陈述用力眨了眨眼,接过来。
还挺礼貌。
迟江赞许的点点头,他看陈述精神好点了,大约是在温暖中缓回来了,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你来春市做什么?”
“?”
陈述心说我来干什么你能不清楚?
这人还是这么的爱装。
“你猜呢。”他的手放到自己后颈,用力捏了两下,跟迟江打太极。
迟江猜他是想回舅舅家过年。
不过看他舅舅那个丢垃圾的样儿,大概是不欢迎他去的。
这样的话他大冬天穿单衣出现在路边也就不稀奇了。
迟江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他淡定地转移了话题,没再多问。
陈述又睡了一觉,醒来时他们已经到了骆城。
过年路上并没什么车,他们下了高速也依旧顺利,畅通无阻的回到小区。
“衣服拉链拉好。”迟江说,“准备下车了。”
说完,他迟疑两秒,敲了敲方向盘,征求陈述的意见:“我背你?”
“?”
陈述本来手都搭在开门那里了,闻言扭回头。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虽然没说话,但整体表情表达了充满怀疑的一个字:“你?”
质疑我???
迟江怒了,他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副驾,一把拉开门,那气势好像要把陈述举起来转三圈扔到太平洋似的。
陈述果然慌了,他拽了拽在自己身上显得有些宽大的衣服,一溜烟从迟江和车门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托迟江的福,他上楼的脚步充满了坚定。
回到家,迟江从医药箱中翻出了体温计,拖住想去洗澡的陈述,强行把人按在床上。
“38.6。”五分钟后,迟江捏着体温计感慨:“怎么不给你烧傻了呢。”
“喔,本来也不太聪明。”迟江自言自语的接话,拍拍陈述乱糟糟的发型:“先躺一会儿,我找找药。”
迟江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退烧药和风寒感冒颗粒。
他不敢给陈述乱吃,只喂了退烧。
然后逼人喝了小半碗水。
但陈述一直咳嗽,每每都是撕心裂肺的,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听得迟江直皱眉。
他咨询了医生,打算给陈述喂一点止咳糖浆。
对方烧的嘴唇发白,昏昏沉沉的没有睁眼,被迟江扶起来喂药,呼吸很重,自己坐不太稳。
迟江只好把他半揽在怀里,半勺半勺的慢慢哄他张嘴吞一点,好不容易喝完了指定剂量,迟江也折腾出了一身汗。
他把陈述塞回被子里,刚想起身,便被抓住手腕。
迟江低头,却见陈述并没有醒,只是手指紧紧攥着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迟江稍微挣动一下,没挣开。
他听到陈述嘟囔着什么,眉头皱的死紧,像是做了噩梦。
迟江微微弯腰,凑近去听。
“不要……”
腕间那只手的温度滚烫,迟江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眨了下眼睛,又听迟江叫了声妈妈。
原来没听错……
迟江久久没有回神。
陈述平时跟个刺猬似的,怎么都难以靠近,脾气也不小,脸上很少有表情,冰冷冷的。
冷到迟江自动把他跟原着里的描述分开了。
直到今天,迟江才骤然意识到,他只是个没爹没娘、艰难求生的小可怜。
他不亲人,不活泼,大抵是因为从小到大没人可以依靠。
他跟那些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孩不一样。
迟江突然有些不忍心拨开他的手了。
他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拍了拍陈述,安抚一样低声道:“睡吧,没事了。”
再过几年,你就能绝地反击!成为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大佬!
不要怕,过去种种苦难都只是磨练,都会过去的。
剩下的这几年,他也会陪着男主成长,为他扫清障碍,遮风挡雨!
迟江沉浸在老父亲人设的自我感动中,满脸与年龄不符的慈祥。
就在他都打算找本故事书哄陈述睡觉时,再次听到了对方的胡话,这回清晰了不少,是一个名字。
“迟江……”
迟江的耳朵立马竖起来了。
难道说!!男主果然是个有恩必报的君子!这会儿就已经把他的好铭记于心了?
迟江很激动,他弓着腰,把耳朵凑过去,想要细细聆听男主对他的感激和赞美之情。
但陈述没再说话。
迟江等得脖子都酸了。
迟江撤回一只脑袋,熟练的安慰自己,男主嘛,不善言辞,正常的。
只要他心里有这份情意就好!
就在这时,陈述的脸蹭了蹭枕头,声音发闷的继续道:“迟江……骗子。”
迟江:“……”
迟江:“?”
迟江开始怀疑自己。
他大过年的长途跋涉到底救回来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骗子,他是骗子?!他骗什么了?
迟江疑惑,并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
他无情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囫囵把陈述的爪子塞进被子里,压低声音问:“你说说,我骗你什么了?”
他是发起了交流申请,但被拒收了。
陈述动都没动一下,大概是没听见的。
迟江自己跟自己斗气了半天,以为陈述不会再说话了,正想走,就听陈述极轻的叹息声。
他声音很小,几乎是气音,不过屋子里安静,迟江还是听到了。
他说,对我这么好,也只是为了钱吧。
听到这话,迟江好悬没乐了。
这孩子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就算你是男主,你现在也只是个上学的穷逼罢了,你哪有钱给我骗啊。
真的他迟江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迟江摇摇头,都有点怀疑这场发烧是不是把男主的脑子带走了。
他估算了下,这孩子既然会穿着单衣被丢在路边,昨天估计也是没饭吃的,再不进食恐怕会出问题。
迟江熟练的打开外卖app,然后大惊失色的发现,今天春节,没有店铺开门,一家都没有。
坏了,这不是要饿死他俩了。
迟江翻了翻冰箱,什么都没有。
他俩平时也不做饭,连水果一般都只点水果捞,冰箱当然空空如也了。
迟江不信邪的来到厨房翻找,原主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柜子里米面粮油都有,架子上也有各种各样的调料。
展示厨艺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迟江撸起袖子,郑重其事的给自己系上围裙。
前些年老妈过生日时,迟江曾向家里的厨子请教过,当时那位叔叔怎么教他的来着?
喔对,无论能做什么,首先都要倒油,要不然会糊。
家里没菜只有米,看来只能煮粥了。
迟江开了火,倒油,准备好两人份的米。
陈述被爆炸声惊醒。
他勉强撑起眼皮,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二战时期。
当他看到浓烟滚滚的厨房时,这个想法得到了验证。
迟江在家玩鞭炮了??
“干嘛呢?”
冰冷嘶哑的声音传来,迟江放下捂住口鼻的手,一秒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怎么起来了?”他挥散面前的烟雾,摆摆手,很淡定:“如你所见,我在做爆米花。”
陈述:“……”
陈述带着他惊天动地的咳嗽逃离了厨房。
身后,迟江扒着门框,一脸担心,呼唤他:“诶你量下体温,不行的话得叫医生来打针了。”
“38.6。”迟江放□□温计,“你还真持之以恒。”
他当场找到上次用过的上门医生app,再次下单。
等医生来的间隙,迟江灌了陈述一杯热水,然后去厨房收拾残局。
他终于不再倔强的自己研发,乖乖上网搜了教程。
白粥折腾下锅,医生也到了。
迟江去开门,结果两个人双双愣住。
“是你?”迟江让出位置,没忍住发问:“你们app是只有您一位医生吗?”
“那不是。”武棋文也笑了,温声解释道:“我缺钱,所以夜班和节假日的班基本上都有我,加上我们比较有缘嘛。”
他给陈述做了几项检查,眉头越皱越紧。
配药时他深沉叮嘱:“不要仗着年轻挥霍身体。”
“就是!听到没有!”迟江在旁边狐假虎威。
陈述:“……”
陈述递出一只手准备打针,另只手捂住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扎好针,武棋文拍拍手,对迟江道:“咱们也确实是很有缘了,要不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急事你可以直接找我问。”
“好呀。”迟江欣然应许,掏出手机。
加了微信,武棋文转过身,想再叮嘱陈述几句,对上视线时却愣住了。
他总觉得这个男生看他眼神里多了一点点敌意,很快又消失了。
送走武棋文,迟江回到陈述的卧室,探了探他额头,问:“你觉得怎么样?”
陈述本来想躲开,生病后行动迟缓,没躲掉。
他没什么表情:“还行。”
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一点,迟江也松了口气,欢欣道:“我煮了粥,你快过来喝一点。”
他此生唯二次下厨,急需得到夸奖。
陈述并没有怀疑,跟着他坐到餐桌边。
粥一直温在锅里,还是热气腾腾的,米煮的很烂,看着还行,就是颜色有点奇怪。
陈述尝了一口,除了有点甜没别的毛病。
他怀疑迟江是把糖和盐搞混了。
这人的传说中的厨师证是花钱买来的吧?
他想起王馨说的话,没忍住发问:“你不是说要做满汉全席,就这吗?”
“???”
十指不沾阳春水、头一回伺候人、对自己这碗粥十分满意的迟少爷不可置信抬头:“?”
你怎么不点个佛跳墙呢?
要不要我去非洲给你逮头大象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