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得知,当初最绝望割腕时,唤醒她求生意志的那通电话是他打来时;当他躺在她身边,傲娇的说没有玩具熊姑且把自己借她抱抱时;当他为了帮她搬家大老远从京城开车跑去海城时;当他专程去接她下班还给她买了她爱吃的煎饼果子时;甚至是他在医院察觉到她疼,暴躁的对医生吼了句“你他妈轻点”的时候;他的嘴硬心软,他的每一个
纵使江茵脸上挂着释然的淡笑,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孙芳又岂能看不出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心酸。
“陆家那孩子对你也不错,这么多年,你始终不肯接受他,是为了什么?”
见她不吭声,孙芳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继续道:
“虽然当年你只说跟那孩子分手是因为性子不合,但奶奶知道,你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是跟我有关对吗?”
“没有的,奶奶,你别胡思乱想,我跟他身份悬殊,即便勉强在一起,也永远无法对等,我们真的不合适,”
“茵茵啊,奶奶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不要为了我错过……”
什么入不入土的,江茵实在听不得,忍不住将老太太打断。
“奶奶你胡说什么呢,你还不到七十,人生也就刚刚过了一大半而已,干嘛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自己的身体状况,孙芳岂会不知,而且她知道,小丫头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好好好,奶奶一定活到九十九,看着你结婚生子。”
拍拍她的手背,顺应着安抚一句,孙芳这才转回刚刚的话题。
“可奶奶就算再长寿,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看的出来,祁枭那孩子还是喜欢你的,时间不等人,你们的年纪都不算小了,
尤其像他那样优秀的男孩子,追在他身边的女孩定不会少,若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你真的不会遗憾吗?”
实在无法违心去说“不会”,江茵只能选择沉默。
见状,孙芳语重心长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互相喜欢的人不容易,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既然老天眷顾,更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才是,等真的失去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奶奶从房间离开后,江茵平躺在床上看着棚顶发呆。
他还喜欢她吗?或许是吧,可他也恨她。
恨到深入骨髓,恨到每次与他相对时,她都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爱恨交缠的沉戾。
她甩了他,跟别的男人离开。
甚至他放下所有高傲,卑微的想要挽留,她依旧不肯回头看他。
她不仅伤害了他的自尊,更是把他对她的爱踩在脚下。
移情别恋的背叛,无疑在他心上深深划开一道口子,满目疮痍。
时间越久,执念越深,深到融进骨血,难以愈合。
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只能努力的尝试着接受。
可她所有伪装的淡然,却因为奶奶的那一番话,被尽数撕裂,碎的体无完肤。
其实她不过一直在逃避而已,她的伪装从来就不堪一击,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当她得知,当初最绝望割腕时,唤醒她求生意志的那通电话是他打来时;
当他躺在她身边,傲娇的说没有玩具熊姑且把自己借她抱抱时;
当他为了帮她搬家大老远从京城开车跑去海城时;
当他专程去接她下班还给她买了她爱吃的煎饼果子时;
甚至是他在医院察觉到她疼,暴躁的对医生吼了句“你他妈轻点”的时候;
他的嘴硬心软,他的每一个或温柔或霸道的举动,都能轻易牵动她的心弦。
他总说他栽到了她手里,她又何尝不是?
放不下,可又前进不了。
她不该想的。
压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江茵努力将自己放空。
侧身躺着,尝试着入睡。
翻腾几次,终究还是没有睡意。
打开床头的抽屉,江茵取出一片药送进嘴里。
这种镇定性的药物都是有依赖性的,医生开药的时候,叮嘱她能不吃尽量不吃。
五年的时间过去,即便她只是零零碎碎的服用,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免疫。
现在药效发挥的越来越慢,效用也越发不如最初那么强烈明显,尤其是在心事沉重的时候。
半个小时过去,依然没能成功入睡,江茵到底还是忍不住摸起手机。
打开拨号页面,手指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顿了顿,终于还是点了上去。
似乎电话就拿在手里,这边刚刚拨通,那边便接了起来。
“祁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