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敟并没有因为得了表扬而高兴,反倒是恹恹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虽是素不相识,也难免心生悲凉。程敟的脚受伤,出行不方便,这段时间都没往颂安去。倒是不咸不淡的出了两篇稿子。她虽是不怎么在乎,但她的脚伤在三天后后才渐渐的消了肿,走起路来好歹不再那么痛了。这天下午,她正要收拾东西下班,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林巍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叫了一声林助理。
屋子是小小的两室一厅,邵洵身材高大的,更显得客厅逼仄。
程敟将钥匙放在玄关处,说了句邵律请坐,便一瘸一拐的去给他倒水。
邵洵点头,简单的打量了几眼便到那有些泛旧却干净整齐的沙发上坐下。
程敟很快倒了水过来,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端起喝了一口,往阳台那边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一个人住?”
程敟的脚疼得厉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回答道:“不是,还有我女儿。她在老家,开学再接过来。”
邵洵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话程敟也找不到说的,只低头喝着水,盼着他快点儿走。
但邵洵好似并没有走的意思,将屋子里打量了个遍,这才说:“程记者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程敟听到这话不由得傻了眼。
邵洵接着慢腾腾的说道:“程记者之前好像被吓得不轻,算起来我也有责任,等你收拾完我再走。”
程敟面对着他时的紧张让她几乎已经忘了那骇人的一幕,这会儿听到他提起眼前不由得再次浮现出那场景来,一时竟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
她勉强保持着镇定,说:“谢谢邵律,我没事了,麻烦了您那么久,明天还要上班,您早点回去休息。”
“既然觉得麻烦了我,改天可以请我吃饭。”邵洵倒没坚持,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程敟松了口气儿,谁知道他走到门口后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问道:“程记者真不害怕?”
程敟怀疑他是故意的,有些恼羞成怒,说:“谢谢邵律,我没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的确。”邵洵慢悠悠的回了一句,让她不用送,关上门出去了。
邵洵离开,屋子仿若一下子空荡了下来。程敟虽是嘴硬说不怕,可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案发现场,说不怕完全就是自欺欺人。平常不觉有什么,今天却觉得客厅里暗黄的灯光阴森森的,胡乱的洗漱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她迟迟的睡不着,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让她绷紧身体,直到天色渐亮,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程敟的脚虽是受了伤,但还是没请假,她一向吝啬,舍不得打车,给老戴打电话请了假,错过高峰期才坐了车过去。
她才刚在位置上坐下,就受到了老戴的大力表扬。说幸好她昨晚在现场,他们今儿才能独家报道。昨晚同事后来虽是过去了,但现场被封锁,什么都没拍到便被驱赶离开。今儿他已经派了人去蹲守,争取能拿到最新的独家消息。
流了那多血,人自然没有抢救过来。程敟并没有因为得了表扬而高兴,反倒是恹恹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虽是素不相识,也难免心生悲凉。
程敟的脚受伤,出行不方便,这段时间都没往颂安去。倒是不咸不淡的出了两篇稿子。
她虽是不怎么在乎,但她的脚伤在三天后后才渐渐的消了肿,走起路来好歹不再那么痛了。这天下午,她正要收拾东西下班,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林巍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叫了一声林助理。
林巍好像在外边儿,那边有些吵,问道:“程记者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点儿事要同你说。”
程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说道:“方便,您说。”
“你最近出行一定要小心,宏程并没有诚意和解。他们的手段一向不入流,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那晚之后又同宏程的人见了一面,他们非但没打算和解,言语之间反倒是威逼利诱。但他们挑错了人,邵律的骨头硬是业内出了名的。只是以他们的作风,现在利诱已经失效,接下来自然是威逼了。所以邵律让最近大家都一定要小心。
程敟是见识过那些人对被拆人的手段,知道那些人胆大包天,并不觉得林巍是在危言耸听,心里一凛,说自己会小心。
林巍仍是不太放心,让她最好告知领导,在开庭之前最好不要再加班。
程敟应了下来,向他道了谢,这才挂了电话。
虽是已经三月,天色黑得仍旧早。不过六点多,就已经暗了下来,两旁路灯节次鳞比的亮起,马路上车如流水,下班的人来去匆匆。
正是高峰期,车迟迟的不来。好不容易来一辆,程敟也顾不得挤不挤,随着人流上了车。
车上早已没有了位置,她拉着吊环随着车身摇晃着。走神间想起林巍的话,开始盘算着明天去买点可以防身的东西。
公交车并不到小区门口,还得走上一段小路。以往路上总有好些下班的人,今儿不知道怎么的却有些冷清。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程敟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回过身去看,身后空空的,并不见人。
即便是他们准备动手,也应该不会那么快。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儿,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总有些不安,走到小道的一半时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明明看过身后没有人的,可当她加快脚步后,身后竟又听到了脚步声。并且她快那脚步声也加快了。
程敟疑心自己又产生了幻觉,回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四五个大汉。
离小道口还有三百来米,只要过了这一段,就能到大马路了,那儿车来车往,还有夜市摆摊的小贩。程敟很清楚,这看似不远的距离,在这段时间内却能做很多事儿。虽是并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些人是不是跟着她的,但她不敢用自己的安全做赌注。暗暗的一咬牙,朝着巷口就跑去。
那些人果然是跟着她的,她一跑,身后的人竟然也跟着跑了起来,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让她站住。
程敟哪里会停下,只知道拼命往前跑。这时候她那扭伤的脚拖了后腿,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盼着那边有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但却没有,甚至连平常亮着的路灯好像也坏了,拐角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