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恃知道妹妹宴请万樱,下朝后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骑马直奔春醉轩。沈恃骑马时,不经意抬头看一眼天,他回来时天气晴好,这一会儿功夫,天空就变得阴沉沉了。他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因为阁间有万樱在,沈恃站在春醉轩的春江阁门口,喊了一声:“阿曦。沈曦听见哥哥的声音,喜道:“哥哥,我和樱姐姐在呢!”万樱心中微沉,沈恃怎么来了?沈
万樱轻拍着沈曦的后背,“慢点,这毕竟是酒。”她执筷夹了一片糯米桂花藕片,放进沈曦的碗碟中,“吃点东西,压一压。”
小姑娘咳几声就好了,夹起碗碟中的桂花藕,双颊一鼓一鼓的吃起来,万樱见她可爱,忍不住掩唇轻笑。
沈曦见状,冲万樱娇憨一笑,热情的让她尝一口这个,吃一口那个。
沈恃知道妹妹宴请万樱,下朝后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骑马直奔春醉轩。
沈恃骑马时,不经意抬头看一眼天,他回来时天气晴好,这一会儿功夫,天空就变得阴沉沉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因为阁间有万樱在,沈恃站在春醉轩的春江阁门口,喊了一声:“阿曦。”
沈曦听见哥哥的声音,喜道:“哥哥,我和樱姐姐在呢!”
万樱心中微沉,沈恃怎么来了?
沈曦邀请她的时候,可没说他会来。
沈恃闻声推门而入,他身穿黛蓝色云纹交领长衫,腰配和田玉如意带勾,身如青松,面如冠玉。
他稍整衣袍,坐在万樱对面,同时说道:“万小姐,沈某怕家妹招待不周,所以不请自来,还请万小姐恕沈某唐突。”
万樱客气回应:“沈公子客气了。”
沈恃垂眸在桌上巡视一圈,而后自顾自道:“怎么没有沙鱼翅鰾和纱鱼缕?”接着对守在门外的下人高声道:“上沙鱼宴来!”
万樱此时已经有六、七分饱,桌上各色菜肴还剩大半,那青梅酿入口既带着清冽的果香,又带着醇厚的酒香,实在是好喝,她还惦念着跟沈曦喝青梅酿呢,哪里还能吃得下沙鱼宴。
她婉拒道:“沈公子,下次吧,我已经快吃饱了,吃不下岂不是浪费公子一番美意。”
沈恃对此毫不在意,“无妨。”接着又说:“醉香居的醉蟹虽然有名,但是在我看来,却比不上我这春醉轩的沙鱼宴珍贵,只要是到了季节,满是黄膏的肥蟹,湘山江一抓一大把,我这沙鱼却要冒险从海上捕获,再把鱼鳍制成干状方便保存,运到京城,制作起来,无论是发翅的浸入时间,还是烹调的焖煮时间,都极为讲究,很是考研厨子的手艺,所以万小姐既来我春醉轩,哪有不吃沙鱼宴的道理。”
万樱点头,表示赞同。
她平日里生活娇奢,燕鲍翅肚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口味清淡,比起肥腻的蟹子,她确实更觉鱼翅美味。
万樱喝了酒,一张雪肤小脸染着淡淡的薄红,眸子水润润的,樱唇红润饱满,小女儿娇态十足。
沈恃坐在她对面,因为跟她说话,目光名正言顺的在她脸上流连,他看了半晌,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眼。
沈曦见哥哥望着樱姐姐出神,心中一沉。
哥哥不会是看上樱姐姐了吧,可是樱姐姐是萧指挥使的,哥哥也有婚约在身,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樱姐姐,我们干杯。”
沈曦怕樱姐姐发现哥哥灼热的目光,就不跟自己玩了,连忙拉着她喝青梅酿,转移她的注意。
不多时,店里的伙计鱼贯入内,撤走桌上的菜肴,摆上沙鱼宴。
沙鱼宴,顾名思义就是用沙鱼身上不同部位,做成的菜肴,桌上有将沙鱼肉切成薄片的沙鱼烩;有将沙鱼皮煮软,切成细细的长条,浇上清汤,码着配菜的沙鱼缕;等等……
其中最名贵的那道,就是用火腿、鸭汤、鲜笋、冰糖煨烂后熬煮的鱼翅,也就是沈恃口中的“沙鱼翅鰾”。
这一桌沙鱼宴,大概要花费一百两银子,够普通百姓吃喝一辈子。
伙计执大勺羹,从八宝莲花大瓷碗中舀了三碗鱼翅,分别放到三人面前。
沈恃忙道:“万小姐尝尝,看我京中的鱼翅做的如何?”
万樱点头应了声,左手持勺羹舀了一点汤汁,右手执玉箸夹了一小缕鱼翅,放进盛满汤汁的勺羹中,她樱唇轻启,吹了吹,然后把勺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她品评道:“这鱼翅味道的确不错,若是这汤汁中再加一点蛤蜊进去,鲜味会更浓,可惜京城没有海,蛤蜊又不好存放,没办法运进来。”
沈恃看万樱吃相秀气,本就觉得赏心悦目,听见她这一番话,更是惊喜万分。
“万小姐,有何高见,细细说来!”
他原以为万樱不是京城人,鲜少吃鱼翅这种名贵菜肴,没想到却是位行家。
万樱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唇角,“我哪里有什么高见,只是我在淮宁长大,靠海吃海罢了。”
沈恃这才想起来,万樱的外祖父曾是淮宁织造,她是在那边长大的。
他思忖片刻道:“新鲜蛤蜊京中虽然没有,但是蛤蜊干倒是不少,下次我让厨师加点蛤蜊干进去调味,到时候再请万小姐过来尝尝。”
万樱轻轻点头,表示可以。
忽一阵疾风吹过,窗棂发出“哐当”一声响。
三人目光皆看向窗外,远处天空上乌云朵朵,有点风雨欲来的意思。
沈曦站起来,趴在雕花窗前,发现窗外刮起了细雨,她把小手伸出去,兴奋道:“真的下雨了!”接着她转头笑盈盈的招呼万樱,“樱姐姐,快来看雨!”
万樱毕竟比沈曦大几岁,稳重一些,哪里像沈曦小孩子心性,她本想拒绝,却又听见沈曦说:“咦,那不是嘉熹郡主的马车吗?身边竟还跟着锦衣卫。”
“锦衣卫”三个字,引起了万樱的注意,她顾不得什么稳重不稳重了,挤到窗边和沈曦一起朝外看。
沈恃坐在万樱对面,万樱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起身走到另一扇窗前,和两人一齐往下望。
不远处的确是嘉熹郡主的仪仗,只有她的马车上朱漆,画火鸟纹,配红血千里马,立紫色如意幡。
马车旁还跟着三名骑高头大马的锦衣卫,其中就有萧凛。
别的锦衣卫都是赤色飞鱼服,只有萧凛身着御赐的墨色麒麟服,在一众锦衣卫中十分显眼,所以一眼就能望见。
沈恃不禁在想,若是大魏朝有公主,大概也就是这个排场了。
“嘉熹郡主是婉贵妃的哥哥,裘尚书的嫡女。”
沈恃看着窗外淡淡道,像是专程在为万樱解释什么,“听闻圣上没有公主,把她看做自己女儿一样宠爱,看这个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