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转过头,透过窗户上传来的惨白月光,我看见,那是一双无比白皙的手。比墙灰还白!那只手冰冷至极,如同冰块一般,就那么搭在我右肩上,尽管隔着房门,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房门外那东西的恐怖。一旦被拖出去,注定是有死无生!极度的紧张状态下,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正是这一泡尿,救了我的命!原本,心理崩溃的我,
在经历了这两天的诡异事件后,本就神经脆弱的我,哪里还能遭得住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吓,手中的饭碗吓得直接滑落在地。
或许是碗筷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我爹娘,我爹和我娘猛地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面如纸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桌上的煤油灯摇曳不止。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阴冷的晚风中夹带着熟悉的声音。
咿咿呀呀,呜呜咽咽的。
听起来,就像是昨晚的戏曲声。
但对于此刻的我而言,更像是厉鬼的哭嚎。
那戏曲声越来越近,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感觉就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此时,我身上的汗毛已经炸开,关键时候,还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我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撞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闩上,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再次当起了缩头乌龟。
但门外的爹娘,不,应该说是门外的那些鬼东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
很快,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在我房门外徘徊。
紧接着,是机械的敲门声。
一下。
一下。
时而短促,时而长滞。
这时候,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疯老道再三嘱咐我,七月十五那天,一旦入夜,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
那时候的阴气,是一年当中最重的。
现在还没到中元节,这些东西入夜了之后都凶成这样,这要是到了中元节,那还得了?
我不敢再多想,死命地裹着被子。
好在,门外的东西似乎不能强闯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诡异的唱戏声和敲门声消失了。
四周恢复了死寂。
过了好半天,我才敢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开始打量四周。
好在,房间内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
在锁死门窗,仔细检查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后,我总算是放下心来,长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只要我不离开房间,应该就是安全的。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尿意来了。
我本来胆子就小,刚刚又受到那种惊吓,膀胱收缩,现在只感觉下腹堵得慌。
要是再迟一点,可能就要尿在裤子上了。
这还赶巧碰上我的夜壶昨个被我娘端出去洗了,现在八成是晾在院子里。
人要是点背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这话说的可一点不假。
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
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外边是个什么情况,我压根不清楚。
也许,那些东西此刻就守在门口外边等着我,就等着我放松警惕出去送死。
可人有三急,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思虑再三,我决定先从门底下的门缝看看情况。
要是有机会,就冲出去把夜壶拿回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俯下身去,压低身子,眯着眼睛往门缝外边一瞧。
幸运的是,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否则,可能我就真的要换裤子了。
我颤巍巍地抓起了一旁的鸡毛掸子当作武器防身,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门。
可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把门闩抬起,见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准备出去时。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那瘆人的唱戏声再一次响起。
我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因为恐惧险些晕厥过去。
哪来的风?
我明明已经检查过门窗了,怎么可能会有风!
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啪嗒声。
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到呼吸声清晰可辨的夜里,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分明是有人穿了鞋子在地上跳跃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我心尖上似的。
一直从堂屋来到我门前,声音戛然而止。
坏了!
此时的我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身体都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要把门给合上!
我拼了命地拿着门闩开始胡乱顶撞,可越是心急,门越是闩不上。
到最后,门闩直接掉落在地。
木质的门闩和石制的地板撞击的声音,彻底撞碎了我最后的幻想,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蔓延。
这时,门外的拍门声再次响起。
而且力道,一切比一次重!
顾不上多想,我只得靠在门上,想凭借身体的力量堵住门口。
可一个八九岁的小毛孩,又怎么可能顶得住门?
很快,拍击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到最后,直接演变成撞击!
房门被硬生生地顶开了一条缝。
一只手伸了进来,搭上了我的肩膀。
一瞬间,我额头冷汗密布,手脚渗出汗珠,身体抖如筛糠。
我颤抖着转过头,透过窗户上传来的惨白月光,我看见,那是一双无比白皙的手。
比墙灰还白!
那只手冰冷至极,如同冰块一般,就那么搭在我右肩上,尽管隔着房门,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房门外那东西的恐怖。
一旦被拖出去,注定是有死无生!
极度的紧张状态下,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正是这一泡尿,救了我的命!
原本,心理崩溃的我,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再去支撑房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一点一点被推开。
结果,当我闻到那一股骚味后,门外的那鬼东西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地想要将手抽回去。
尖锐刺耳的叫声划破夜空,扎得我耳膜生疼,别提有多骇人了。
那只手躲闪不及,被房门夹了个正着。
那鬼东西一吃痛,瞬间将手抽了回去。
砰——
房门再一次合上。
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捡起门闩将门闩上,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呼哧呼哧大口地喘着气。
随着房门的合上,先前那咿咿呀呀呜呜咽咽的唱戏声也逐渐消散。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不是看到门框上有那东西留下来的抓痕,我都怀疑刚刚那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这下,我是说什么都不敢出去了。
反正已经尿裤子了,大不了就腌臜一点,挺过三天再说。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回到了床上,也顾不上换裤子,只是将骚气的裤子往地上一撇,就这么赤裸着直接睡了。
尽管刚刚的遭遇让我心有余悸,但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更是让我累得不行。
不多时,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