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小齐同志要买冰柜,就跟我们一起去挑的。都是一些有问题被淘汰的冰箱冰柜,堆积在仓库里一两年了,不值几个钱,但是黎讲师说修修就能用,这六台的钱,才跟一台二手冰箱的价格差不多。“要不是黎讲师怕您要不了这么多,估计还能再弄一二十台呢……黎讲师说今晚他没课,就过来修理冰箱和冰柜……”齐安雁愣了下,笑着点头心里泛着丝甜。自家男人是省钱小能手啊!她选了个人来人往、带
齐安雁是个行动派,跟沙俊毅签订好合同后,让人帮自己淘换两台旧冰柜,再买两百个二百毫升的陶瓷缸子、十个带水龙头的保温桶等。
而她则在办公室,开始写这两个活动的策划案。
齐安雁到底是见识过未来几十年的发展,也在末日打拼过,对策划案是手到擒来。
不过两个小时,她便洋洋洒洒写了半本信纸,却句句言简意赅。
她左手写出来的字,跟后世的天真风儿字体似的,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虽然没有弧度甚至单个字拎出来会僵硬不太好看,但是整体呈现下来给人一种态度端正、颇有个性、不服输的错觉。
刘哥时不时过来走动下,看她不停地写着,也不敢催促,一会儿送瓶饮料,一会儿送块西瓜,要么就是递根冰棍。
齐安雁对于他的殷勤,来之不拒,轻笑着谢过,休息下继续写。
太阳几乎西斜了,齐安雁才喊住在窗外树下转圈的刘哥:
“刘哥,我写完了,你拿给毅哥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们就复印几份,由毅哥寻找咱们附近的文娱部门审批一下。”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向前迈步吧?咱们台球擂台赛办好了,他们脸上也有光,只有赞同和扶持的份!”
“啤酒节也要筹备起来,宣传啊、谈赞助商和供货商、准备各种设备和工具,还要进行员工培训等等,都需要一步步地来,能在月末开办起来就不错了!”
“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也都写进去了,只要我们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来,肯定能将这俩活动办得热闹漂亮!”
“你们有哪里不懂的再来问我,平日里我就负责打台球,以及带着娃们卖点饮品和小零食。”
“对了,刘哥记得帮我保密下,别说这两个项目有我的参与。我怕有人想要花重金挖我……刘哥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对金钱没有抵抗力,怕自己抵制不了诱惑……”
刘哥有些失笑,“小齐同志,您放心,兄弟们嘴巴很严,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这会儿有人开着拖拉机突突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小齐同志,我们将东西给您买来了!”
齐安雁眼睛一亮,笑着就快步走出来。
这会儿没多少顾客,大家伙也都闻声凑过来瞧热闹,顺道搭把手帮忙搬东西。
穿红色工字背心的小伙儿,嘿嘿笑着将采购单和没有花完的钱票递过来:“小齐同志,您检查下看看还缺啥不。”
齐安雁知道他们渠道多、人脉广,淘换旧冰柜不难。
她说要两个,没想到这两小伙子实诚,竟是给她整来了四台冰柜和两台电冰箱!
她高兴地询问道:“怎么这么多啊?”
那小伙子挠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本来新冰箱冰柜得大几百块,就是五六成新的也要二三百。”
“不过,我们在北门遇上了黎讲师。他听说小齐同志要买冰柜,就跟我们一起去挑的。都是一些有问题被淘汰的冰箱冰柜,堆积在仓库里一两年了,不值几个钱,但是黎讲师说修修就能用,这六台的钱,才跟一台二手冰箱的价格差不多。”
“要不是黎讲师怕您要不了这么多,估计还能再弄一二十台呢……黎讲师说今晚他没课,就过来修理冰箱和冰柜……”
齐安雁愣了下,笑着点头心里泛着丝甜。自家男人是省钱小能手啊!
她选了个人来人往、带丝凉气的胡同,将几把大伞给撑起来,摆上实木上蜡桌椅,颇有些炎炎夏日的度假风了。
旁边带隔间的屋子,则被她征用了,隔间当做仓库摆放冰柜冰箱和各种家伙什,外间则是店铺,两个五斗柜和一张桌子将房间一分为二。
外面是供顾客歇脚避风避雨遮阳的地方,也摆放了几套桌椅。
里面则是操作台和收银台,靠墙的地方摆一排椅子,上面坐着十只保温桶。侧面的窗户打开,也能往外递东西,格外方便。
除了这些,还有宣传板、笔墨纸砚、两百个陶瓷缸、几百只粗竹筒和吸管等等!
忙活完这些,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齐安雁跟刘哥打声招呼,便快步往家里走去。
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小树林,快到家属院的时候,一个四眼青年站在树林里瞪她!
齐安雁瞥了眼,没往心里去继续往家里迈步。
“齐安雁,”青年没想到自己被忽略了,愣了一下,磨着牙低喊道。
齐安雁这才顿步侧身,淡淡地问:“你找我有事?”
这青年个头不算高,皮肤微黑,五官平平,身子骨瘦弱,连白衬衣都撑不起来。三七分头不知道几天没洗,泛着油腻沾了些灰尘,还凌乱不成型。
齐安雁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目光。
“你过来,我们去林子里说话,”青年低声吩咐道。
正是下班放学的点,他不想被人围观,自己跟一只黑熊怪说话。
齐安雁摇摇头,“你有话就说啊,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那样的话,我更不能跟你钻小树林了!”
钻小树林……青年唇角抽了抽。
他深吸口气,语气温柔又担忧道:“安雁,前天你不是说要跟黎讲师离婚吗?”
“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来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担心你。”
“而且我一个在南方做生意发财的好兄弟回来了,我还想着,咱能不能分得一份羹呢。”
“听他说,在南方赚钱跟玩似的,钱掏出来一块,再放到口袋里就是三五块了!”
“他明天就要回去,所以我急慌慌来寻你说这事……”
齐安雁这才从记忆深处将这人给扒出来。
她侧头挑眉,往树林这走了两步。往年初夏,学校里总是要大规模修剪一下树枝。
今年还没开始呢,她轻笑着,左手状似随意地捏住一根婴儿粗的枝干,扭捏地问:“我要是跟天纵哥离婚了,你娶我?”
“你要是不娶我,人家可是不依呢……”
那个依字刚出,她手里的枝干已经应声咔嚓被捏断了!
配上她露出的一排白牙,吓得孙兆林一哆嗦,生怕自己被她扑上来给啃了。
孙兆林硬着头皮笑着说:“我与你,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嘛。咱是端饭碗的人,肯定要认真对待感情的。”
齐安雁低头掰着断枝玩,咔吧咔吧的声音,跟掰骨头似的,听得人瘆得慌。
至少孙兆林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继续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孙老师啊,不是我不想离婚啊,而是我家天纵哥太精明了,要跟我算账。”
“我扒拉过记账本,你从我这里先后借出去很多钱票和物件,不知道你啥时候能还回来?”
孙兆林猛地抬头看她,仍旧是又黑又丑又胖的女人,怎么今天她说出来的话,句句不中听呢?
他讪讪笑笑:“安雁,往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咱们之间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
“我看啊,黎讲师就见不得我们是真心相爱,不想成全我们,故意使坏呢。”
“我一共才借了多少钱,却被他当成不离婚的借口了?”
这段记忆几乎能追溯到七八十年前了,可齐安雁第一世只活了二十一岁。
她短暂的生命里,一点点小事都被她翻来覆去地记着念着,生怕自己当阿飘太久,忘了自己是谁!
即便到了末日,她仍旧喜欢抱着记忆生活。
齐安雁怎么不知道孙兆林借走多少。
“我知道你有我托底,花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对钱没有一点概念……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呢!”
“天纵哥再不好,但是有些道理他说得不错。亲兄弟明算账,就是夫妻之间也是这样,账目稀里糊涂,感情也不见得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