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瞬,才感觉到疼痛,连忙捡起断指,握住受伤的指头,“你……个……魔女!……”抬眼看了云圣倾一眼,居然在云圣倾的眉梢眼角,看到一丝丝的邪……魅?孙大夫疼得浑身冒汗,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小姑娘而已。随即,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说道,“你等着!东家不会放过你的!”
孙大夫和华为吵架占了上风,转过脸,朝着众人说道,“你们不知道,昨天傍晚,一位病人前来就诊,明明马上就要断气了,却告诉病人家属,只不过是普通的气血亏损,我们妙手堂的坐诊大夫能医治。结果,人抬到我们妙手堂,我只是上前翻了病人的眼皮,看了一眼,病人就咽了气。
这下好了,病人家属非得说我是庸医,还敢挂牌子治病,害死了病人,要我们妙手堂赔偿损失,不然,就告到京兆府衙门去!”
有好事者,马上道,“结果呢?”
“结果?”
那位孙大夫睨了一眼问话的,结果当然是赔了银子平息事端。
难道还要去京兆府走一趟,多花一倍的银子,也不见得能息事宁人。
那位孙大夫不再回答,而是面向华为,厉声质问,“叫你家华老先生出来说话!不会是徒弟做了亏心事,当师父的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吧?”
“你说谁做了亏心事?”
冷不丁的,云圣倾在那位孙大夫耳边说了一句。
清冷淡漠的声音,就像是九幽地狱传出的吟唱,令孙大夫顿时毛发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转头,见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蒙着脸的女子,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孙大夫张口结舌。
不只是孙大夫,在场看热闹的也是一惊。
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个妙龄女子,却无端地在女子的身上,感觉到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威压。
云圣倾走过去,把华为挡在身后,睨着孙大夫,“我就是华老先生昨天刚收的徒弟,是我推荐了那位病人去了妙手堂看病,你有什么疑问,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药童!”
明明云圣倾比华为高不了多少,见到云圣倾,华为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从云圣倾的身后探出头,高声喊道,“你这明明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枉费我们给你介绍病人!医死了人!推在我们的身上!”
那位孙大夫忽略了华为,看着云圣倾释放着冰凉气息的眸子,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是有靠山的,他怕一个刚刚拜在华老先生门下的学徒?何况还是个小女子。
“我说是谁出的幺蛾子,原来是你!”孙大夫冷嗤一声,“昨天你把病人推到我们妙手堂,无端地让我妙手堂损失了八百两银子。你说说看,这笔损失,你要怎么包赔?”
呵!
张口就提银子!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是穷疯了,还是昨天夜里发热,脑子坏掉了?你们妙手堂医死了病人,来百草堂要银子,百草堂欠你的?”
云圣倾仰着脸,却没有看孙大夫一眼,清清冷冷地说道。
对呀,你医死了人,自然是你们妙手堂赔偿,来百草堂要包赔,何况,当家做主的并不在这里。
众人虽然没说话,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孙大夫一听就急了,问道,“是你说那位病人亏了气血?”
“是我说的!”云圣倾抱臂睨了一眼,“我昨天刚刚拜到师父门下,能看出病人亏了气血,难道孙大夫坐诊多年,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还当个屁的大夫,还不如回家帮你老婆抱孩子!”
“对呀!”
围观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姑娘刚刚拜师,就能看出病人亏了气血,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人家小姑娘能看出病人亏了气血,孙大夫看不出?”
孙大夫气得鼻子都歪了,病了半年,病入膏肓,只吊着一口气了,能不亏气血?
他能说小姑娘胡说八道?
云圣倾接着说道,“我家师父正好出诊去了,我从来没给病人开过药方,便赠送了病人一瓶大补丸,等病人能坐起来,就可以进补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云圣倾问了一嘴,却是冲着围观的众人。
“对!小姑娘说得对极了!”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大声附和,说道,“久病之人,确实不能马上进补,在能坐起来的时候进补,最合适!”
“小姑娘果然是学医的奇才,刚拜师,这样的道理都能通透,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医术定在华老先生之上!”
孙大夫眼看着众人都在称赞云圣倾,他这个前来叫屈喊冤讨公道的,反而被搁在一旁,无人问津。
那他找来百草堂,还有什么意义?
他又不是来给华老头的徒弟当垫脚石的。
“那人分明病入膏肓!你却让人抬到我们妙手堂去,你就是故意的,想要砸我们妙手堂的招牌!”
“合着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师父不在的情况下,随便给病人开药方?
我昨天刚刚拜师,连药方子怎么写都没弄明白,何况,我看出来,病人亏了气血,已经赠送了大补丸,别的病症,我并没有看出来,你让我如何给病人看病?
再说了,我推荐病人去对面妙手堂看病,也是觉得你们妙手堂挂着妙手回春的招牌,定能起死回生!
何况,孙大夫不是也说了,病人病入膏肓,这一点可是比我高明多了。
我若是能看出来,病人病入膏肓,一定对症下药,不让病人白跑一趟。
没想到,孙大夫诊断出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对症下药,而是胡乱把病人医治死了!
医治死了也就算了,反过来,怨恨我这个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学徒。
你没有对病人尽心尽力,把人医治死了,病人家属没有让你偿命,那是病人家属心胸宽广,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就应该知足才是,却跑到我们百草堂来,要我们百草堂包赔损失!
病人死在百草堂了?”
病人确实没死在百草堂,云圣倾说得句句在理。
她一个刚刚拜师的学徒,别说不会开药方,就是会,也没有坐诊看病的资格,能送病人一瓶大补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孙大夫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不知道,昨天华老头收了如此一位口齿伶俐,句句戳人心窝子的女弟子?
他伸出食指,指着云圣倾的鼻子,提高了嗓音,说道,“我们妙手堂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支使人抬了个死人,前去敲诈勒索我们?”
云圣倾不再说话,手上多了一把手术刀,抬手削掉了指着她的指头,“上一个用手指指着我的,已经在乱葬岗变成一抔土了!”
和他和颜悦色,给他脸了?
孙大夫愣了愣,那是他用来诊脉的吃饭家伙,眼看着掉在地上。
愣了一瞬,才感觉到疼痛,连忙捡起断指,握住受伤的指头,“你……个……魔女!……”
抬眼看了云圣倾一眼,居然在云圣倾的眉梢眼角,看到一丝丝的邪……魅?
孙大夫疼得浑身冒汗,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小姑娘而已。
随即,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说道,“你等着!东家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