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沈秋珍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褚昊然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褚昊然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抬起头,沈秋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
沈秋珍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
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
只见宋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沈秋珍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因为宋伟的颠倒黑白,她和褚昊然的婚姻彻底终结。
因为离婚要办手续,导致她原定的回家看外婆的时间被拖后,最后,外婆意外丧命,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翻涌的憎恨霎时冲去沈秋珍的不安和理智!
她跨到宋伟面前,将锄头重重一立:“我呸!当初你抢走我妈难产时的手术费,带着小三跑走,怎么没想着给我们娘俩留点救命钱?”
“你害死我妈,几十年都不见人,现在又来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干脆跟你拼了!”
话落,举起锄头就冲了上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宋伟吓得一咕噜起身闪躲,放声嚎叫:“救命啊!女儿要杀老子了!”
这一嗓子,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脚踝钻心的痛已经让沈秋珍冒了冷汗,对方的恬不知耻更是让她怒火更甚。
握着锄头的手越发紧,眼看着就要砸到宋伟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转头过去,是褚昊然阴沉的脸。
军人的凌冽气势如山压来,沈秋珍顿时泄了气:“从南……”
见沈秋珍被拦住,宋伟又恢复了匪气:“沈女婿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要杀人,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
“干扰军属正常生活,要么拘留,要么罚款,自己选。”
褚昊然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宋伟忙悻悻离开。
沈秋珍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褚昊然,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从南?”
褚昊然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褚昊然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沈秋珍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褚昊然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沈秋珍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褚昊然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沈秋珍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褚昊然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褚昊然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秋珍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沈秋珍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沈秋珍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褚昊然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沈秋珍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褚昊然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褚昊然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沈秋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沈秋珍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褚昊然跨了进来。